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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双下山》中东方意蕴与美学的融合与呈现论文

发布时间:2024-12-20 09:06:35 文章来源:SCI论文网 我要评论














  摘要:现代舞剧《双下山》,由著名舞蹈家赵梁编导,是第17届上海国际艺术节的一部委约作品。舞剧以两部经典的昆曲折子戏《思凡》和《下山》为创作素材,通过“戏中戏”的表达方式,讲述了小尼姑“色空”与小和尚“本无”之间情愫萌动,几经内心挣扎,最终打破清规戒律,携手下山步入尘世的故事,以此探讨了佛与尘、色与空、灵与欲的永恒话题。舞剧在保留昆曲和现代舞原有风格特色的基础上,巧妙糅合了京剧、传统民乐、中国古典舞、中国传统宗教等文化艺术形式,通过大胆的跨界融合和细腻的艺术处理,塑造了美轮美奂的舞台意境,给观众带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东方美学体验。本文从舞蹈、语言、音乐、意境四个方面分析了舞剧《双下山》中东方意蕴与美学的融合与呈现,希望能够为当代艺术和传统文化的创新融合提供不同视角,以此促进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表达,推动中华美学精神实现更加广泛的传承与传播。
 
  关键词:现代舞,昆曲艺术,跨界融合,舞剧《双下山》,中国传统文化,中华美学精神
 
  一、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的舞蹈之美
 
  《双下山》作为一部以昆曲为切入点的现代舞剧,在舞蹈编排上既体现了西方现代舞的自由洒脱、先锋灵动,又根据题材与剧情需要,融入了丰富的戏曲身段,太极和武术动作,以及中国古典舞的动作语汇,实现了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的深度交融,向观众展现了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的舞蹈之美。
 
  在小尼姑“色空”的人物塑造上,编导赵梁打破陈规、别出心裁,以一角双生的形式,诠释了女主人公精神世界的两面,同时也成功地将《思凡》和《下山》两个经典故事融为一体。其中,小尼姑的分身“空”由梅派第三代传人——男旦董飞饰演。在演出中,董飞创新性地将“圆场步”等京剧的程式功法嫁接到繁复柔美的昆曲身段之中,令观众耳目一新。只见他腰肢轻摆,款款而来,一步一禅,步步生莲,顾盼流转令人心旌摇曳,于灵动飘逸、细腻儒雅之间,将中国传统戏曲的艺术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小尼姑的另一分身“色”由贯穿赵梁“东方灵欲三部曲”的“灵魂舞者”李楠饰演。在“空”青灯孤影,揽镜独怜之时,“色”悄然出现,青丝飘拂,口衔桃花,一颦一笑,尽显花季少女的娇俏柔媚、风情万种。拂尘轻扯之间,“色”“空”翩然起舞,步调一致,宛若一人,形象地表达出了现实与内心的矛盾,身体与灵魂的抗争。
 
  舞剧的男主人公小和尚“本无”,由“风暴舞者”的李宇出演。在人物呈现上,李宇在现代舞语汇的基础之上,向观众展现了深厚的中国古典舞功底,起势收势之间是对中国传统宗教文化的生动诠释,拧倾圆曲之间是皈依青灯古佛抑或回归恋恋红尘的矛盾挣扎。一场表现与小尼姑相识相知的双人舞,没有高难的舞蹈动作,没有亲密的肢体互动,而是采用了隐喻的手法,蜻蜓点水间便将两人试探、躲避、追逐、默契的心理过程,描绘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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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语”“意”三个现代舞角色的设定也是这部舞剧的一大亮点。他们妆容神秘、衣着朴素、动作抽象、舞姿怪异,贯穿于整场表演之中。暖场环节,三人手持古老的乐器,穿梭游走于观众之间,时而自顾自地舞蹈,时而直白地与观众对视,仿佛看尽了人间百态,同时也将观众迅速带入了故事情境之中。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三个角色的职能也在不断变化。他们时而盘根错节般地交织,犹如一个巨大的枷锁;时而扮演主人公的随从,悄无声息地移动着舞台道具;时而又化身佛教中的三业护法,且舞且乐,暗示着两位主人公的复杂心情……举手投足尽显现代舞的柔韧、野性、自由,同时也为舞剧增添了一层古朴、庄重、自然的艺术美感。
 
  二、软糯细腻、文雅华丽的语言之美
 
  舞剧《双下山》的语言之美,主要体现在“空”这一角色形象的塑造上。由于这部舞剧是由昆曲剧目发展而来,为了更加贴合人物形象,编导在塑造角色时,嫁接了一段《思凡》选段的演唱,从而既符合了“小尼姑”的角色设定,又还原了昆曲“无声不歌,无动不舞”的美学意蕴。
 
  首先,舞剧在唱腔上承袭了昆曲的精神实质。昆曲界流行着一句俗语,“净怕《嫁妹》,旦怕《思凡》”,可见这两部作品对演员的唱功要求之高。梅派传人董飞,有着“国内昆曲男旦复兴第一人”的美誉,在演出中不负众望,清唱了这个经典选段,并凭借着扎实的戏曲功底,成功再现了昆曲字正腔圆、软糯细腻的唱腔,婉转清丽、柔曼悠远之间,尽显“功深熔琢,气无烟火”的昆曲气韵,同时,其白面净身、不施粉黛的形象,也赋予了昆曲一层禅意。
 
  其次,舞剧《双下山》的语言之美,还表现在念白上。中国传统戏曲有着“千金白,四两唱”的说法,强调了念白对于塑造人物形象、抒发人物情感的重要性。《思凡》选段,继承了原昆曲剧目中的念白特点,语言洗练、字字珠玑,通过散文体的表述方式,将小尼姑的身世娓娓道来,引得在场观众无不心生怜悯。吴侬细语,清脆儒雅,诉不尽的是小尼姑的情意婉转;抑扬顿挫,高低徐疾,道不完的是人世间的贪念嗔痴。除了《思凡》唱段之外,剧中还多处植入了“空”的念白,使“小尼姑”的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同时也将昆曲的精神内核贯穿于舞剧始终。其中,“色”与“本无”在表演第一段双人舞时,“空”的念白令人印象十分深刻。随着两人的相遇、相知、相爱,“空”不时念诵着“阿弥陀佛”,音韵铿锵、韵律十足,仿佛是小尼姑“自我”对“本我”的一次次警示……
 
  此外,《思凡》选段的唱词,也为舞剧增添了几分清雅恬淡之感。一盏禅灯,一面铜镜,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尼姑,顾影自怜,一唱三叹,感伤着似水流年的匆匆逝去。“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一句句唱词细腻雅致,充满诗意,如空谷幽兰般清新脱俗、高洁美好,结合董飞轻柔婉折、圆润流畅的腔调,如怨如诉般地表达了花季少女的青春悸动与哀怨愁绪,令无数观众沉醉这文雅华丽的文辞里,真可谓“昆曲一语惊四座,听得观众醉梦痴”。难怪林语堂先生曾评价《思凡》,文辞堪当中国第一流作品之称而无愧色。
 
  三、空灵素净、低沉迂回的音乐之美
 
  音乐是舞剧的灵魂,起着渲染舞台氛围、塑造人物形象、推动情节发展等多方面的作用。在《双下山》的音乐编排上,以“自然生长”“特立独行”而著称的编导赵梁,依旧不落俗套,以极简的创作风格,塑造了一种空灵素净、低沉迂回的音乐美感,打通了视觉与听觉之间的互动,使观众沉浸在这份极致的幻想中,与两位主人公达到了深刻的情感共鸣。
 
  开场之前,象征“身”“语”“意”三种意象的舞者,手持铜磬、铜铃、铜锣,默然游走于观众之中,不时地敲打着乐器。这时的音乐清脆明亮、悠扬悦耳、古韵悠长,仿佛来自远古的天籁之音,令人身心俱静,余音渺渺之间,带领观众跨越时空,开启了一场与自然、与心灵的神秘对话。
 
  舞剧的音乐由张笛、王宁共同创作,以古筝、竹笛、尺八等民族乐器进行即兴演奏。古筝低沉婉转,如粒粒珍珠般清丽淡雅、饱满圆润;竹笛浑厚悠长,似潺潺流水般清脆悦耳、绵绵不绝;尺八深邃空灵,宛若一位博古通今、超然物外的睿智使者。随着舞剧的开始,古朴的音色随舞而起,随性而至,交织碰撞,此起彼伏,与舞剧佛性禅心的精神内核浑然天成,达到了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境界。同时,这种即兴的伴奏方式,也使作品更加真实、鲜活、富有力量感,为观众留下了更多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值得一提的是,编导赵梁也亲自上阵,参与了伴奏部分,以柔和、清澈的木鱼之音,诠释着对于上山下山、出世入世的深刻感悟。
 
  临近剧终,在一场“天降花”的美好意境中,“色”和“本无”身着华服,携手共舞,终成眷属。这一片段中,编导选用了《心经》作为背景音乐。循环往复的“唵嘛呢叭咪吽”,庄重文静、典雅深邃,仿佛有一股穿越时空的力量,带给人们内心的平和与安宁,是在暗示两位主人公终得开悟,摆脱“贪、嗔、痴”之束缚,冲破佛门戒律,回归自由本心,还是在隐喻这场比翼连枝、花好月圆的“戏中戏”,终究只是小尼姑“袈裟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的天真臆想?真假虚实,如梦似幻,引人深思。
 
  舞剧结尾,与“色”和“本无”位于平行空间的“空”已成疯成魔,于观众席间毫无征兆地仰天长笑,“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撕裂般地表达着小尼姑内心深处对于红尘俗世的执念。此时的音乐变得沉稳浑厚、庄重肃穆,似乎也为我们揭示了小尼姑和小和尚最终的悲情宿命。
 
  四、素雅恬静、清丽悠远的意境之美
 
  与西方文化的平铺直叙不同,中国传统文化自古讲究托物言志、借景抒情的意境之美。苏轼曾在《东坡志林》中称赞王维的诗画作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这大概便是对于意境美学的最佳诠释。编导赵梁作为中国现代舞的当代开拓者之一,多年来致力于以自身独特的艺术理念向世界展示东方美学,不断突破传统文化的内涵与边界,创作并演出了多部享誉国际的舞蹈作品,被国外媒体誉为“来自东方的牧羊人”。舞剧《双下山》的舞台创作,也延续了赵梁一直坚持的简约风格,通过大面积的留白,营造了一份素雅恬静、清丽悠远的美学意境。
 
  首先,在舞台道具上,主创人员精心设计了为数不多的道具符号进行意象化的表达,古朴、清冷、寡淡之中渗透着一丝禅意,以写意的方式,留给了观众无尽的遐想空间。一座假山,清逸秀丽,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具体环境,同时也以象征的方式致敬了昆曲艺术;一面铜镜,正反两用,既将舞剧合理划分为两个平行的故事,又映衬出了小尼姑内心的孤单寂寥、惆怅落寞;一座古刹,物小意足,是佛门净土与俗世红尘的边界,亦是清心寡欲与七情六欲的阻隔,充满禅意与诗意,可谓画龙点睛之笔;一张白色丝网,千头万绪,是清规戒律的象征,是桎梏自由的枷锁,是禁锢精神的牢笼,更是小尼姑和小和尚对于凡尘俗世的万千羁绊。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你我剪不断理还乱的“三千烦恼丝”?正如北宋词人张先在《一丛花令·伤高怀远几时穷》中描绘他与小尼姑的相遇时所感慨的,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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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在舞美设计上,编导并没有运用光电声效塑造华丽的舞台效果,而是采用了洗练简洁的舞台布景,从而使观众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舞蹈艺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实质上。冷色调的灯光,朴素而不失精致的舞台,结合那片葱葱郁郁、层峦叠嶂的假山,那座古色古香、庄严肃穆的庙宇……每一帧定格,都宛若一幅江南水墨画,淡妆素雅,宁静平和,入目入心。那一场清香幽远的桃花雨,暗喻着小尼姑和小和尚的相遇相知,浪漫唯美,如诗如画,如梦如烟;那一场落英缤纷的玫瑰雨,是对于爱情的歌颂,浓烈炽热,坚贞赤诚,是对于自由的向往,义无反顾,破釜沉舟。那一轮血色圆月,象征着爱情的美好,虚无缥缈,却也真真切切,真应了《诗经》中的那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此外,在舞台空间上,编导依旧秉承去繁留简的减法原则,通过恰当的构造与组合,打造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东方美学意境。舞剧的台口纱选用了艺术家冰逸的《黑光》,以传统的纸、笔、墨为素材呈现视觉效果,浓墨重彩,赏心悦目,营造了一种“上山下山,终不见山”的空灵意境。舞台美术则采用了大面积的空间留白,充分突出了舞台主体的同时,以虚拟实、虚实相生,通过恰到好处的艺术处理,赋予了舞剧一种素雅恬静的意境,与舞剧的禅意主旨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双下山》是赵梁现代舞剧“东方灵欲三部曲”的终极篇章。这部舞剧以昆曲为创作素材,通过《思凡》和《下山》两个经典故事的平行交错,讲述了小和尚与小尼姑之间的命运羁绊,以此探讨了对自由、对命运的感悟与理解。与传统表达风格不同的是,舞剧并没有直接采用昆曲折子戏中的扮相,而是以现代舞为外衣,以昆曲为精神内核,通过对昆曲唱腔、念白、舞蹈以及故事的还原,带领观众深入感受了“百戏之祖”的无穷魅力,加深了当代观众对于昆曲艺术的认识和理解的同时,推动了昆曲艺术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不得不说,编导赵梁又一次以其独特的艺术理念完成了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致敬和回归。
 
  《双下山》在创作理念上,与《警幻绝》《幻茶谜经》两部作品一脉相承,以现代舞的形式,实现了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跨界融合,多维度地诠释了东方传统美学,既是中国现代舞的一次成功探索,又以现代化的表达方式,推动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华美学精神的赓续与创新。近年来,随着我国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人们的文化消费需求也在持续增长,为传统文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笔者就《双下山》中东方意蕴与美学的融合与呈现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希望能够为当代艺术创作提供可行性建议,以此催生更多兼具传统文化底蕴与时代精神内涵的舞台作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弦歌不辍,生生不息。
 
  参考文献
 
  [1]韩佳峰.舞剧《双下山》的艺术特色研究[J].艺术大观,2023,(33):94-96.
 
  [2]张怡雯.舞剧《双下山》的艺术特色赏析[J].大舞台,2020,(03):35-38.
 
  [3]朱雅茹.赵梁舞剧“东方灵欲三部曲”的创作研究[D].南京艺术学院,2019.
 
  [4]崔童.《双下山》舞剧作品赏析[J].艺术品鉴,2017,(02):171+452.
 
  [5]刘春.三千性相一念之中——从舞剧《双下山》说起[J].舞蹈,2015,(12):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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