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论文（www.lunwensci.com）
【摘 要】 当前，数字技术快速融入到养老服务的实践中，并在制度化的过程中为养老服务高 质量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驱动力 。从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深刻内涵和时代要求出发，指出当 前我国应用数字技术进行养老服务转型存在的主要问题，并基于养老服务的基本属性和数字技 术的特点，剖析数字技术通过数字化、高效化和网络化的特点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 理，从而提出通过“ 多元互动 ”“服务导向 ”和“质量提升 ”这三个关键的变革方向，充分释放数字 技术在养老服务中的潜在价值，深化数字技术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建设路径，推动数字政 府和养老服务的纵深发展 。
【关键词】 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
一、引言
为了应对当前严峻的养老形势，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 量发展”，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 。深度老龄化的社会趋势导致老 年人对养老服务的需求高速增长 ，老年人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促使养老服务进行变革 。这对养老服 务的发展提出了更具长远性 、全局性和系统性的要求 ，也对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 ，发展养老事业和 养老产业提出了迫切要求 。 由此，转变养老服务发展模式，推进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是当前化解我 国养老需求日益增长但养老服务供给严重落后这一矛盾的重要策略 ，也是全面建成高质量中国特 色社会保障体系的核心环节，更是有效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重点领域 。
数字技术 、数字经济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当前世界变革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党的 十九届五中全会中明确指出：“激活数据要素潜能 ，加快数字化发展 ，建设数字中国”，“以数字化转 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 、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 。将数字技术全面融入社会生活中，促进公共服务 运行 ，创新社会的运行方式 ”[1] 。 当今时代数字化的发展已迅速融入到经济建设的各个领域 ，以互 联网 、云计算 、大数据 、物联网 、区块链 、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推动养 老服务在质量变革 、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方面的强大引擎，充分发挥数据作为新型的生产要素在养 老服务领域的引领作用，利用数字红利释放出更有效的社会供给，加快养老服务产业数字化和养老 服务数字产业化建设，创新驱动养老服务质量的提高和产业升级 。
数字赋能为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全新动力 。在此背景下 ，本文以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 发展为目标，论证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理，进而确定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 展的实现路径，充分释放数字技术在养老服务中的潜在价值，推动数字政府和数字社会纵深发展 。
二、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与时代要求
(一)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一些学者从理论层面探讨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并且基于科学发展观构建 了相应的评价指标体系 。杨翠迎认为高质量的养老服务就是要满足老年人对于幸福感 、安全感和 舒适感的需要，适当达标的服务体系，通过充分高效科学的服务模式和管理实现高品质的服务结果[2] 。 杨贵华等认为提供有效供给才是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在养老服务领域提质增效需要通过推动供给 侧结构性改革实现要素最优配置，有效对接老年人群体多层次、多样化的需求才是最有质量的供给[3] 。 高传胜认为 ，要以需求为导向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 [4] 。王先菊和司建平从高质量供给的核心 要义出发，围绕着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高质量发展观，构建了机构养老服务供给评价指标 [5] 。
目前 ，对养老服务需求的高速增长以及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 之间的矛盾仍未解决 ，养老服务的发展明显滞后于经济的发展 。养老服务是一种面向老年人的生 产行为 ，以满足老年人日益增长的多层次 、多样化养老服务需要为目标 ，对养老服务需求进行高质 量供给 。其以新发展理念和高质量发展观为指南，通过转变养老服务发展方式 、提升养老服务供给 效率 、协调多元主体合作，以提升全社会养老服务发展水平 。具体而言，就是实现以需求为导向的养 老服务发展为目标，坚持质量变革 、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通过完善多层次 、多元化的养老服务体系， 提升养老服务供给效率，解决当前养老服务中面临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满足老年人的需求。
(二)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要求
数字赋能促进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具有时代性 。数字时代的到来 ，给经济社会和公共服务领 域带来了颠覆性的变革，深刻重塑了社会的行为模式和生活方式 。针对养老服务领域的诸多问题， 党和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来应对日益严峻的老龄化问题 。2019 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关于推 进养老服务发展的意见》明确指出：“拓展信息技术在养老服务领域的深度应用 ，持续推进智慧健 康养老产业发展 ”[6] 。《“十四五 ”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明确提出：“以加快养老服 务为重点，实现为老服务多业态融合发展，促进老年用品科技化 、智能化升级 [7] 。”
数字技术的普及应用 ，使每个人都成为信息的生产者 、传播者和消费者 ，拓宽了原有的交流范 围 ，提升了沟通频率 ，引起了全社会行为模式的变迁 。在数字时代的全新环境下 ，技术 、组织 、关系 和行为的再造呼唤新的公共管理模式的出现 ，而传统的政府管理模式已无法有效应对诸多现实挑 战 。作为公共服务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养老服务未来必然会减少对政府力量的依赖 。根据多元福 利主义理论的思路 ，养老服务不是一种单项的责任或义务 ，只有在政府 、市场 、社会和个人的多元 主体参与下，才能提高各类资源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提高服务质量 。数字技术具有很强的溢出 带动效应，创造了广泛互联的网络社会，为养老服务中的多元协作提供了技术支持 。 以大数据驱动 的信息养老模式 ，是解决中国老龄化问题和老龄社会健康发展的一个有效方案 [8] ;促进了养老服务 供给朝着互动模式方向发展 ，智慧化的服务管理 、平台化的资源对接 、精准化的供需匹配以及智能 化的产品服务 ，为养老服务的发展提供了全新的环境 [9] ;通过技术赋能组合服务流程 、参与主体实 现养老服务领域的深度融合 ，打破时空限制 ，通过社区 、机构 、家庭和养老资源为不同年龄段的老 年人提供精准化服务和个性化的人文关怀，迎合了时代发展的新要求 [10] 。
三、当前我国数字赋能养老服务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近年来 ，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 、多次讲话中反复强调要“ 以信息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 理能力现代化”。现阶段我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处于起步时期 ，虽然在政府政策支持和引导下 ， 政府和社会资本都积极引入数字技术助推养老服务发展，加快了养老服务数字化进程 。然而，数字 技术助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面临许多困难和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
(一)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务供给主体缺乏互动协同
养老服务事关国计民生 ，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 ，养老服务缺口巨大 ，极大地激发了养老服务领 域的供给潜能 。 由于养老服务既是公共产品又是私人产品 ，这样的双重属性让政府和市场在供给 中面临困境 [11] 。公共产品的属性意味着需要创造一个善于互动的服务体系 。作为保障民生的公共 产品 ，政府提供的绝大部分养老服务仅能满足老年人最低层次的需要 ，具有普惠性 ，但效率低下且质量不高 。面对这样的情况 ，政府通过加大政策扶植力度等途径扩大市场规模 。作为用来盈利的 私人产品 ，养老服务产业得到了很大的政策优惠 ，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 ，基于养老服务领域投入成 本高 、面对的经营风险大 、投资回报周期长等特点 ，加上受到经济状况和思想观念等因素影响 ，老 年人的需求不足以吸引社会资本进入养老服务领域 。虽然社会资本可以在养老服务产品的供给上 起到重要的补充 ，提供不同层次的养老服务 ，但养老服务领域对政策和财政的依赖性大 ，社会资本 介入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十分有限，当前大多数还是采用政府购买企业经营的模式，政府部门依然 是养老服务领域主要的投入者 。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实践中 ，政府与市场之间还缺乏信息的 共享机制，未能通过合作生产进行养老服务的转型升级，同时政府部门与市场中养老服务供应商之 间的信息壁垒也阻碍了市场力量的有效释放 。此外 ，涉及医疗 、公安 、卫生 、信息安全等不同部门 的协同也缺乏有效的沟通与共享机制 。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应该坚持开放创新的理念 ， 确保各个供给主体之间的互动 ，建立起政府 、市场 、社会的多主体供给模式 ，在这样的三维框架下 ， 多层次 、多方面 、分阶段地创造多样性服务机制，从封闭供给走向积极互动的协同治理 。
(二)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务获取存在数字鸿沟问题
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是提升老年人在获取养老服务时的幸福感 、满足感和易操作感 ，数 字赋能是其实现手段 。老年人对信息的获取和使用能力都远远落后于年轻人 ，当前老年人的突出 弱势主要表现在无法有效使用数字技术的知识和技能，即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需求，数字赋能养老 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是通过互联网平台表达需求匹配供给 。通过数字技术提供的高质量的养老 服务以信息互动为前提 ，通过双向的互动反馈达到养老服务的精准匹配 。在当前养老服务发展的 过程中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第一，我国数字化养老服务发展起步较晚，尚未形成可以借鉴的模式和 经验 ，各地各主体的数字化程度参差不齐 ，数字化养老服务成熟度较差 ;第二 ，数字化养老服务适 应度较差 ，现有的数字技术只有在某一环节或者特定环境才能使用 ，普适性不高 ;第三 ，数字化养 老服务的适老化较差 ，很多软件在操作上较为复杂 ，重技术轻使用 ，制约了老年人的体验感和获得 感 。从数字技术的操作性来讲 ，老年人能力有限，心理和生理上存在着接受和应用智能产品和设备 的障碍，无法准确有效地通过智能设备获取养老服务，这样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成本 ，也不利 于提高养老服务高质量供给的效率 。从养老服务的质量来看，如果老年人的需求信息表达不准确， 即使大数据非常精确地处理和分析了这些数据，也依然不能为老年人提供有效的养老服务 。
(三)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务质量管理体系尚未健全
我国经济的数字化发展起步晚 ，为了推进各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 ，政府对这些数字化平台采 取相对宽松的监管方式，数字技术赋能下的养老服务的质量管理体系不够健全 。第一，缺乏服务标 准规范 。构建科学合理的养老服务标准体系是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 ，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 重要基础 。 当前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处于起步阶段 ，尚未形成对养老服务标准体系的 指南性文件 ，在规范服务行为 、行业管理水平和保障老年人权益方面存在制度缺失 ，缺少指导思想 和基本原则 。 第二 ，监管与申诉机制尚未形成 。数字化 、个性化 、智能化 、精细化的养老服务平台 提升了养老服务资源的配置效率 。但数字平台企业在急剧扩张的过程中易形成用户信息垄断 ，为 传统的行业带来了新的垄断威胁 。 以大数据杀熟为例 ，数据平台企业利用老年消费群体需求的多 样性获得大量信息，当平台企业在养老服务市场上占据绝对地位时，整个养老服务市场将变为卖方 市场，造成价格歧视和掠夺定价 。 由于数据信息的使用具有非排他性，在不同平台之间可能会由于 恶性竞争产生信息泄露风险，大数据涉及面广，增加了数据管理难度 。 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反垄断面 临挑战 ，数字工具在运营上具有高效性 ，对监管部门与消费者存在隐蔽性 ，在策略应用上具有组合 性，损害消费者权益的案例频发，但对于此类现状既有规制经验较少，反垄断刻不容缓[12] 。此外，在平 台提供的医疗服务和养老金融服务方面 ，老年消费群体面对不法分子设计的引诱消费陷阱不具备 辨别能力 ，且事后的维权精力不足 ，对违法犯罪行为难以举证 。这样的情况加剧了不正当竞争 ，不 利于维护市场秩序和消费者权益 。 当前，在监管措施和申诉渠道方面存在缺陷，但兼顾养老服务平 台数字化的发展和维护消费者权益是当前发展中必须应对的问题 。第三，服务质量评价环节缺失， 缺少服务质量反馈渠道 。对于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务质量满意度评价重视不够 ，也未能寻找第三 方参与养老服务的质量评价 ，在实践中会导致养老服务的“唯技术论”，即将所有的项目与数字技术融合 ，忽略老年人的真实体验与感受 。此外 ，由于服务对象的年龄 、文化水平 、表达能力 、需求程 度等不同，对养老服务的质量评价也会存在较大差异 。
四、数字赋能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机理阐释
在老龄化程度不断加剧的背景下 ，科技创新对养老服务具有颠覆性的革命 ，数字经济 、数字技 术应用于养老服务领域 ，对于改变原有的养老服务发展方式 ，塑造养老服务新业态 ，提升养老服务 供给效能 ，满足老年人日益增长的需求 ，化解当前社会面临的养老困境等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 用 。笔者认为 ，数字经济和数字技术主要通过转变养老服务发展方式 、从供给侧提升服务效能 、推 进多元主体合作以及实现可持续发展三方面为养老服务供给整体效能的提升提供了方向和空间 。
(一)数字经济有助于转变养老服务发展方式
数字经济对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作用体现在数字化手段创造了新的服务模式 ，带动养老服 务的数字化发展 。推进养老服务产业数字化转型就成为数字时代推动高质量发展 、打造数字经济 新优势的主动选择 。
首先 ，老龄化趋势为养老服务产业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机遇 ，在数字赋能的作用下形成了新的养 老服务体系，包括数字化的养老服务产业和养老服务产业数字化，这种模式为化解当前我国养老事 业面临的困境提供了可行路径 。提供数字化的服务是实现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起点 ，数字化的 养老服务产业指的是数字信息对养老服务的产业化 、商业化和市场化产生更加深刻的影响，通过数 字技术开发出针对养老服务应用场景的实体资源和数据资源 。养老服务产业数字化指的是依托数 字化平台形成智慧养老的新模式 ，把实体的服务转化为数字信息 ，在决策 、生产 、管理 、流通 、供给 等领域对传统的养老服务产业进行全方位 、全角度 、全链条改造 。这一模式将数字技术与养老服务 中的人 、物 、信息和各类服务资源相结合 ，将信息技术应用于养老服务平台建设 ，在平台上汇集各 类社会资源 ，缓解信息不对称 ，达到资源的高度共享与精准管理 [13] 。数字化的养老服务产业为养老 服务产业数字化提供了数据保障 ，从而引领养老服务的数字化转型 ;在产业数字化的加持下 ，各类 有关养老服务的数据资源又为数字产业化提供了技术支持，形成了包括养老服务智能产品制造业 、 智慧养老服务业 、老年人金融 、老年人保险在内的养老服务产业 ，进一步推动养老服务领域生产力 发展和生产关系变革，推动数字技术与养老服务产业的融合发展 。
其次，“养老服务产业数字化+数字化养老服务产业 ”融合趋势可以从融合方向和融合结果两个 维度展开 。第一 ，从融合方向上看 ，对已有产业进行智能化改造 ，比如远程诊疗 、智能服务设备 、便 携式健康检测设备 、自助式健康检测设备等智慧化产品的普及和应用，实现数字经济与养老服务实 体经济的融合发展 ，拓展数字技术在养老服务领域的应用场景 。第二 ，从融合结果来看 ，数字技术 与养老服务新业态融合 ，有效促进了养老服务向精准化方向发展 。在具有感知 、反馈 、营销等共同 创造价值的基础上 ，公众对于整体价值的作用不断增强 ，消费者不仅完成了对产品和服务的使用 ， 也通过数字技术手段提供了参与供给的数字价值 [14] 。这些将通过人工智能得以最大限度地发挥 ， 从而推动公共服务的快速发展 。通过对数据的收集计算了解市场上消费者的消费数据 、整合消费 者偏好 、预测消费者需求 ，生产者优化服务供给内容 ，提升服务效率 ，在供给链条中形成良好的反 馈机制，改造原有的经营模式，实现供给与需求的精准对接 。
(二)数字技术有助于促进养老服务供给效能的提升
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是提供高质量的供给 ，数字技术通过对供给侧进行结构性改革提升了养老 服务的供给效能 。
首先 ，数字技术的高效性通过整合服务资源满足当前个性化 、高品质的养老服务需要 。老年人 的购买意愿随着经济的发展不断增强 ，在生存需求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注重满足自己更高层次的需 要 ，自我支付能力的提升促使老年人的消费习惯向个性化和差异化方向发展 [15] 。数字技术具有高 效性 、广泛性和融合性的特点 ，为了满足当前多元化 、个性化 、高品质的养老服务需求 ，数字技术广 泛收集消费需求和市场资源信息 ，通过大数据 、互联网 、人工智能技术手段灵敏捕捉当前市场资源 的动态变化，调节当前的供需平衡 。实现在消费端的精准匹配 、需求端的产品转化和供给端的效率 改善 ，将消费者对养老服务的需求转化为专业化 、智能化和个性化的产品和服务 ，降低决策和交易成本，对供给方来说既避免了资源浪费，也为养老服务产品的生产销售提供了决策依据 。
其次 ，数字技术的广泛性促进养老服务的普惠发展 。我国养老服务供给存在着不均衡问题 ，如 养老服务供给具有区域性和集中性的特点，在城乡和区域之间存在供需差异，都制约着养老服务实 现高质量发展 。养老服务供给资源大多集中在城市及东南沿海发达城市 ，而老龄化程度更深的地 方在乡村和经济欠发达地区 。面对这样的现实问题 ，可通过“互联网 + ”等方式 ，破解当前养老服务 发展中面临的供需不匹配困境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 [16] 。数字技术的广泛性可以有效提升不 同地区养老服务的供给效能 。 以数字化的养老服务为例(如在线问诊和心理慰藉服务)，这些数字 化的养老服务产品具有“无差别服务 ”的特点 ，不同区域的个体通过在线服务平台的问询都能匹配 到精准的服务，缩小因经济发展不平衡产生的信息落差，这对于弥补养老服务资源供给的城乡区域 不平衡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 以实体性养老服务资源为例(如养老机构建设和人才流动)，数字技 术不受时空限制，通过广泛收集老年人和养老服务资源的信息，对海量微观个体过去的数据进行储 存 ，对当前数据进行捕捉分析 ，对未来的资源供需关系进行预测 ，以达到精准预测需求变动和市场 走向的目的 。这些数据的收集 、分析通过开放的养老服务信息平台信息吸引投资，为当地增加就业 机会 ，推动养老服务中要素的双向流动 ，突破了养老服务城乡区域二元结构的局限 ，不仅可以推进 当地的养老服务产业建设，还能实现养老服务的均衡普惠发展 。
再次 ，数字技术的融合性促进养老服务产业供应链的协同发展 。我国智慧养老产业链已经初 步形成 ，但仍滞后于现实需要 ，相关产业存在着衔接不当 、要素流通缓慢等问题 ，养老需求供给效 能低 [17] 。数字技术赋能促进了各类资源要素的快捷流动 ，通过信息化构建智慧养老服务信息平台 ， 完善养老服务体系 ，增强了养老服务产业之间的关联关系 ，形成一种上下联通融合的经济模式 ，将 行业内的专业知识 、业务流程深度融合 ，通过拓展和延伸的生产可能性边界获得规模经济 ，打破养 老服务相关产业之间的割裂状态 ，促进相关行业间互惠联通 ，实现养老服务供应链的升级 ，提升养 老服务资源的供给效率 。
(三)数字赋能有助于推进多元主体合作，实现养老服务可持续发展
数字赋能对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升级体现在数字化手段推进了多元主体的合作 ，为养老服 务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长效保障 。
首先 ，从供给主体来看 ，养老服务的供给主体是多元的 ，任何单独的主体都无法满足养老服务 的需要 。大数据技术具有提高信息透明度 、保证信息的有效性和长效性的特点，基于这类技术建立 的养老模式能保证组织之间信息的有效长效共享 ，降低组织之间的协调成本 ，提高组织整合的层 次，有利于组织之间的长期互信，从而推动养老服务供给从“碎片化运作 ”迈向“整体性治理 ”[18] 。服务 主体的结构优化对养老服务的价值创造具有重要作用 ，政府主导和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已经成为当 前养老服务供给的新形态 。这种模式下 ，政府承担着政策制定 、财政投入 、基础设施建设和监督管 理方面的主导责任 [19] ;市场主体和社会组织在养老服务数字化转型升级方面提供了资源支持 、技术 支持 、人才支持和设施支持，并且通过试点为全国范围内养老服务的数字化升级提供经验借鉴 。数 字技术的协同性打通了不同主体之间在技术 、资源 、人才 、资金等方面的壁垒 ，冲破固化的利益体 系，数据作为关键性的生产要素融入养老服务体系，使得多元主体在数字技术的支持下共同分享数 据成果 、接受行业监督，发挥不同生产要素和主体的协调效应和乘数效应 。
其次 ，从可持续发展角度来看 ，数字技术的运用促进了养老服务数据要素的市场流动 ，将数字 化 、智慧化模式融入养老服务建设中 ，提高了养老服务的供给效率和生产力 ，互联互通的产业融合 延长养老服务价值链，增加了产品与服务的多样性，更高程度上满足了老年人及其家庭的需求 。此 外，养老服务的数字化发展可以带动政府在养老服务领域监管手段的升级和监管效能的改善，数字 化模式在打破信息垄断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作为打破信息孤岛局面的信息平台，在打击违法犯罪 行为、防止市场出现恶性竞争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为养老服务数字化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 。
五、数字赋能时代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变革方向
(一)养老服务供给由“单一主体”向“多元互动”转变
实践证明 ，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必须改善当前以政府为主体的单一供给现状 ，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养老服务资源供给 。对照我国的实践，尽管数字技术在公共服务领域的应用已经成为潮流， 但是目前大多数公共服务创新仍然受限于传统供给体系 ，遵循的是专业分工和等级森严的科层制 逻辑 ，具有垂直性和单向度的特征 [20] 。 多元主体之间的互动仍然是以政府为主导向其他服务供给 主体的单向沟通，市场社会和个人主体职责范围不清，在养老服务供给领域内缺乏活力和创造力 。
首先 ，在数字赋能的时代背景下 ，政府可以通过改进养老服务领域的政策设计 ，制定相关的法 律法规 ，厘清各个供应主体的权责范围 ，用制度化和法律化的手段归属多元主体的合作 ，防止产生 违法违规交易 ;完善社会保障制度 ，打造各职能部门之间的信息合作与联动共享 ;增强养老产业链 上的信息联系 ，实现纵向的协同发展 ;通过购买养老服务 、公办民营 、公私合作等多种途径增加市 场上养老服务资源的供给量 。其次，要发挥市场对养老服务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在养老产业体 系内实现横向协同发展 。通过市场力量加强养老产业链上不同环节之间的联系，扩大供给主体，发 挥多元主体的能动作用 。通过数字技术让相关的消费者 、供应商 、制造商 、服务商进行价值交换 ， 实现行业间互惠联通 ，提高行业供给效率 ，打造内涵丰富 、结构完善 、覆盖全生命周期的养老产业 体系 ，为社会提供更加丰富多样的养老为老产品和服务 。 同时 ，为了保障持续性的供给 ，政府还需 根据实际情况从政策扶持、技术支持、人员配备、强化监督等方面为养老服务保驾护航 。
(二)养老服务供给由“技术导向”向“服务导向”转变
数字赋能背景下 ，供给者对于需求的感知大多通过线上数据获取 ，智能产品也越来越多地被引 入到养老服务供给之中，为远程医疗、紧急救助、情感慰藉等服务提供了有力支撑，对老年人身体的生 理指标测试、健康监测、生命警示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 。在基于信息互动的数字技术赋能养老服务模 式中，需求信息的提出和回应构成了高质量发展的核心，但数字素养在老年人群体之中存在差异。
对养老服务需求较为迫切的人群如高龄老人 、失能失智老人 、空巢老人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准 确描述自己的状况，并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有能力充分有效表达自己的需求 。 因此，从供给主体层 面来说 ，要鼓励产品和服务加快适老化改造 。 随着物联网 、大数据 、云计算 、人工智能等技术与养 老情景的深度融合与实践，基于老年人的特殊性考虑，在对智能产品使用的过程中应设计更具包容 性的应用场景 ，用老年人更易于理解的方式介绍服务内容和成效 ，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选择权利 ， 在养老服务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要特别注重公平 ，有效防范“数字利维坦 ”倾向 ，确保数字技术适配 治理需求 [21] 。鼓励养老服务的供给者从互联网开发利用的理念入手 ，生产出简洁高效的养老服务 产品 ，利用智能工具延伸人的能力边界 [22] ，确保老年群体的需求得到充分满足 。从需求主体层面来 说 ，借助子女 、社区志愿者帮助老年人进行自我学习 ，提升老年人的认知和表达能力 ，对老年人进 行积极的教育和引导 ，确保养老服务需求的精准表达 ，指导老年人按需使用数字化的养老服务产 品，比如教会老人通过手机来控制智能产品 、在线进行医疗问诊 。
(三)养老服务供给由“数量满足”向“质量提升”转变
瑞典服务市场营销学专家 Grunus( 1982 )提出 ，服务质量的最终评判者是顾客并非企业自身 ，服 务质量是一个主观评价，老年人对服务质量的评价感知是判断养老服务是否高质量供给的核心参考 。
从养老服务供给的标准化建设来看 ，标准化建设是质量建设的前提 ，制定数字赋能下的养老服 务的质量实施标准是实现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首要环节 。在养老服务的日常照护 、医疗服务 、文 化娱乐 、精神慰藉等项目上进行系统化规范和标准化指引 ，对服务内容 、服务人员 、服务市场 、责任 认定等设置供给标准 ，保障老年人和供给者双方的基本权益 ，推动养老服务数字化的标准化建设 。 标准化体系的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具体项目的细节都需要在实践中进行规范 。
从数字赋能下的监管与申诉来看 ，加强对养老服务数字平台的监管 ，建立基于数字技术的统计 监测和分析体系 ，升级监管工具 ，提升政府对数字养老服务数字化平台监管的有效性和准确性 ，让 政府部门对数字平台的行为进行更加准确的评判 。 由于数字时代经济主体行为的复杂性和隐蔽性 增加了监管难度，由单一部门独立完成监管工作难度过大，推动跨部门跨区域的信息协作显得尤为 重要 。 同时对养老服务平台实施积极的包容审慎监督政策，并且加快对于监管的法律法规建设，势 必建成全方位 、多层次 、立体化的养老服务数据监管体系 ，为监管工作提供可靠指导 。 另外 ，还需 制定完善的处罚条例 ，对数字平台和经济主体起到震慑作为 ，明确对于不正当行为的处罚细则 ，制 定处罚标准，降低不正当行为的发生概率，发挥法律法规的威慑作用 。
从养老服务服务质量评价来看 ，完善养老服务数字化的质量评价机制 ，充分考虑老年人的真实 体验和感知，在老年人获得服务后进行电话访谈或随机问卷调查得到老年人对服务质量的评价，与 第三方机构长期合作，对养老服务的内容和数字化养老服务平台进行突击检查，以保证服务质量评 价客观公正有效，真正满足老年人多层次多方面的需要，实现养老服务的精准匹配与高质量发展 。
六、结语
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对解决当前人口老龄化问题 、缓解养老压力 、提高社会期望 、促进公平正 义发挥着重要作用 。大数据的赋能为养老服务供给整体效能的提升指明了方向 。但无论是在理论 上还是在实践上，养老服务的数字化发展一直较为缓慢，服务对象的特质和在养老服务上的需求决 定了基于大数据赋能的养老服务供给在未来的实践中仍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展望未来 ，更需要 深化数字技术推动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建设路径 ，通过“多元互动 ”“服务导向 ”和“质量提升 ”充 分释放数字技术在养老服务中的潜在价值，完善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的质量管理体系，推动数字政 府和养老服务的纵深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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