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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经济发展迅猛，教育特别是高 等教育得以迅速发展， 分享到了改革开放的红利，但乡村教育的 发展仍滞后。文章以振兴乡村教育为出发点，总结了乡村教育存 在的基本问题，对比分析了近年高等教育和乡村教育发展之差 异，提出以经济学外部性为视角审视振兴乡村教育问题，试图分 享高等教育的近年来发展成果，搭建一条助力振兴乡村教育的 天梯， 以推动和实现以高等教育正外部性为代表的多方正外部 性向乡村教育振兴的传递为目的，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关键词：乡村振兴 外部性 乡村教育 高等教育
一、引言
“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2021 年 2 月 21 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 意见》，这也是本世纪以来指导“三农”工作的第 18 个中央一号 文件。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后，乡村振兴接过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 业接力棒。 教育是国家发展大计，是一个民族的最根本的事业。 因此，作为乡村振兴战略一盘棋中的重要一步，乡村教育理应得 到更长足的发展。
从经济学的视角分析，外部性概念就进入视野。经济学外部 性，研究中通常采用萨缪尔森和诺德豪斯的定义，即：外部性是 指那些生产或消费对其他团体强征了不可补偿的成本或给予了 无须补偿的收益的情形。教育外部性是外部性外延发展的产物， 就乡村教育问题，前人研究中通常把教育作为外部性的影响主 体来研究其补偿机制，如梁赟玲等就以教育的收入外部性入手， 从个人收入角度出发，证明了教育的外部回报率显著为正。然而 乡村教育培育出的人才，大多“孔雀东南飞”，流向沿海等发达地 区。这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洪世勤在研究中表示，教育外部性的存 在，使得农村义务教育的投资被套牢，得不到回报。 因此,为促进 教育区域性协调发展, 应对掉队乡村地域进行教育补偿。 这给 予我们很大启发，我们可以利用好各个方面的正外部性，探究解 决乡村教育问题的措施。
于是，本文梳理了改革开放以来乡村教育存在的问题，总结 出乡村教育一直以来存在的三大基本问题，进而以高等教育与 乡村教育发展状况进行对比，印证外部性造成二者发展速度不 同。 并结合前人研究， 创造性地将乡村教育作为外部性的客体， 即受益方来考虑，剖析乡村教育发展落后的原因，并提出自己的 解决设想：以高等教育助力乡村教育振兴， 探索如何将改革开放 的正外部性直接引向乡村教育，并呼吁更多的学者关注乡村教 育问题。
二、乡村教育问题
要从经济学外部性视角探究乡村教育问题，就要对乡村教 育问题进行总体的把握。本文对前人研究进行回顾，用发展的眼 光进行梳理， 总结出乡村教育三大基础性问题。
（一）乡村教育经费投入不足
改革开放以来， 教育经费问题一直制约着乡村教育的发展。黄有种在 198 1 年的研究中提到，农村教育普及率低、留生率低和师资水平低，说到底就是乡村教育制度不够健全，资金投入不 足。到了 90 年代，基础教育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夏鞍宁和吴异光 认为，经济因素还在影响着乡村教育，表现为对教育发展的战略 地位认识不足导致对教育投入不足。 甚至到了 20 世纪初期，我 国农村普通小学和普通初中在校生的人均教育经费仅有七百余 元。 这都充分说明了， 乡村教育存在着很大的资金缺口，远远无 法满足自身发展需要， 并且在义务教育阶段，又很难通过经济手 段自给自足，乡村教育进而陷入困境。 直到今日，谢童伟和施雨 婷还总结出农村教育仍存在着“制度性教育贫困、区域性教育贫 困和阶层性教育贫困”三大问题，并判断我国的农村教育贫困问 题有着明显反弹的现象。 由此可见， 乡村教育的经费投入问题， 有其存在的结构性原因，是乡村教育的基础问题。
（二）乡村教师队伍建设不完善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然而， 由于经费问题等种种原 因，乡村教师队伍建设一直不尽如人意。山区农村普及义务教育 研究课题组在上世纪 80 年代进行实地考察后发现，山区农村的 教师队伍存在着合格教师来源少、民办教师比例大、拔高使用的 教师多和教师进修条件差等多方面问题。 扩大到整个乡村教育 领域，即存在着数量不足、质量不高、学科不配套和骨干教师少 等诸多问题。 我们发现， 教师队伍存在的问题彼此联系，来源少 导致质量差，无处进修导致发展差，从而导致教师队伍整体建设 出现问题，这一直持续到今天。 张晓峰等于 2019 年通过研究表 示，破解乡村学校面临的师资困境，是当前亟待解决的现实课 题。 随着城乡差距的拉大，城乡教育在教育资源投入、初高中升 学率和高校录取率上存在着极大的差距，进而演变为以成绩为 导向的教育体系对乡村教师待遇和心理上的双重压迫。 大部分 学者敏锐地感知到， 教师队伍的问题已经从普遍的落后，变成了 相对的差距。人的问题， 就是基本问题。乡村教师的问题，就是乡 村教育的基本问题。
（三）乡村教育社会地位不高
几千年来， 崇尚读书一直是我国的优秀文化传统。然而在农 村，教育的社会地位却不高，主要体现在乡村对受教育本身不够 重视和乡村教师地位不高两方面。 改革开放早期，在农村地区， 读书人比不上劳动力。随着经济发展，城市成为改革开放红利的 第一批受益者，社会进入转型期，在有些地区形成了扭曲的社会 观念，其中就包括读书无用论和拜金主义，这大大降低了农村人 民接受教育的积极性。 乡村教师地位不高具体表现为城乡二元 分割体系将乡村教师进行区隔，导致农村教师的关系网络规模 较小，网顶效应不明显，社会地位信号不强，很难对社会产生强 大的话语权力和支配力。 由于前两个原因，乡村教育质量不高， 很难培育出现行教育体制下成绩优异的学生，也就是乡村儿童 在父母眼中“没有出息”，比不上打工或者务农的亲戚朋友。如此 一来，教育地位进一步下降，形成恶性循环。 如果无法提高乡村 教育和乡村教师的社会地位，就无法从基本面上解决乡村教育问题。
改革开放 40 多年来， 乡村教育改革发展步步艰辛，乡村教 育经费投入不足、 乡村教师队伍建设不完善和乡村教育社会地位不高三大基本问题贯穿乡村教育改革始终，一直没有得到有效地解决，需要我们通过调查研究并加以分析，探索乡村教育振 兴解决方案。
三、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发展对比分析
（一）对比分析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发展之原因
改革开放后，积贫积弱的中国迅速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 济体、第一出口大国和贸易大国。 如此迅速的经济发展，给中 国民生领域带来了巨大的正外部性。 而这种正外部性在教育 领域，则更多的作用于高等教育发展。如果高等教育的发展速 度与乡村教育的发展速度相比显著迅速，就有理由认为高等 教育享受了更多的经济学外部性红利。 因此本文采取对比分 析，以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发展对比为例，来探究二者发展速 度的差异。
（二）指标选取与数据收集
王绽蕊在区域教育发达程度衡量指标体系的构建中，参 照 UNESCO、OECD 等国际组织的标准，创建了适用于我国的 教育发达程度衡量指标体系，其中衡量教育发展速度的一级 指标中， 包括公共教育经费年增长率、中等教育在校生数年增 长率、 高等教育在校生数年增长率和研究生数年增长率四个 二级指标。本文以其指标体系为基础，结合高等教育和乡村教 育的矛盾性与同一性， 对高等教育和乡村教育的发展状况进 行总体描述，并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网站数据为基 础，结合《中国教育年鉴》，选取 1997- 2018 年间共 21 年的人 均教育经费、在校学生数和校舍面积数进行对比，用以说明二 者发展速度的差异。
（三）对比分析及结论
数据显示， 近 20 年来，高等教育的经费投入翻了 30 多 倍；农村普通小学及普通初中的教育经费也翻了 15 倍多，这 充分证明了我国教育事业投入得到了一定的保障。 然而从人 均来看，农村普通小学及普通初中则远远落后于普通高等教 育。 尤其是在上世纪 90 年代，乡村教育人均教育经费只有几 百元，而高等教育人均教育经费已达上万元， 这充分说明了改 革开放的第一波外部性红利被高等教育等民生先发领域所享 有，改革开放带来的外部性并没有被真正的“按需分配”，直到 近些年来乡村地位逐步提升，乡村教育才有了一定的发展，但 距高等教育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深入观察之后我们发现，农村在校学生急剧下降，与高等 教育不断扩招形成鲜明对比，这是农村人均教育经费上升的 原因。 相关数据显示，1997 年时，普通高等学校在校生数仅有 300 多万人，到了 2018 年，已经扩张到 2800 多万人，翻了近 10 倍；而农村普通小学及普通初中在校生数已经由 12000 多万 人下降到了 3300 多万人，呈现出一种“反发展”的独特现象。 偌大的乡村拥有着接近 6 亿的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接近 50%， 但是孩子们都去哪里了？ 许许多多的乡村儿童只能离开乡村 接受教育， 为何广袤的农村大地，开垦不出教育的沃土？
不仅如此，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的校舍面积存在巨大的 差距。20 多年来， 普通高等学校建筑面积已经将农村校舍面积 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甚至乡村的校舍面积一直处于下降状态。 诚然，在乡村教育条件落后的 20 年前， 实施撤点并校等政策 来集中教育资源，是解决乡村教育落后现状的一剂良方，在乡 村振兴战略全面实施的今天，许多的学者也开始反思，为什么 乡村教育就不能在乡村发展。 余应鸿在乡村教育的内生机制 研究中指出，目前乡村教育发展面临着乡村教育游离于乡村 社会发展之外、乡村文化与校园文化冲突、乡村教育主体积极 性低下和乡村基层组织教育功能缺失等困境。 乡村教育的离 场，不仅难以留住中国乡村文化的“根”，也难以塑造乡村文明的“魂”。
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的发展对比，恰恰印证了乡村教育 三大基本问题是确实存在的。经费不足是显而易见的，而不足 的教育经费和乡村教育在乡村的式微则必定会带来乡村教师 队伍建设的忽视与教育地位在乡村的下降。那么，接下来就是 探索解决乡村教育问题道路的时候了。
四、将改革开放正外部性直接引向乡村教育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中提出乡村振兴战略，而乡 村教育振兴正是乡村振兴的题中之义。 于是本文试图从经济 学外部性视角，以高等教育为例，探讨高等教育助力乡村教育 振兴之路。
（一）乡村教育振兴，让高校直通乡村教育
高等教育与乡村教育之间一脉相承，我们可以在二者之 间搭建一条天梯，引导每年近千万名大学生和高校教师集聚 到乡村教育战线从教服务，助力建设素质过硬的乡村教师队 伍。 我们现在已经有诸如“乡村定向师范生”专门培育的乡村 教育人才；还有“大学生支教团”到乡村学校任教支教，通过社 会实践锻炼， 让学生实地感受乡村教育，为乡村教育培育后备 人才；我们还实施“青年教师科技下乡计划”，坚持人才下沉， 规定教师在申报职称、职务时， 要具有在基层蹲点扶贫、科技 扶持、技术推广等经历。 这已经开了个好头，但还有更长远的 发展空间。我们可以开辟一条“绿色通道”，让每一名大学生都 可以在自愿的情况下返乡进行教育实践，通过政策扶持使其 不会影响其正常学业进度与未来发展，还给与其一定的优惠 补贴。 年轻人具有新的思想，新的行为方式，这让他们更容易 与乡村的孩子们打成一片。并且乡村的孩子们、家长们可以看 到，只要用功读书，这就是他们未来的样子，榜样的力量是无 穷的。我们还可以实施“高校教师定点帮扶”，给教师队伍分好 组，负责一片乡村，将高等教育的人文关怀融入乡村教育这片 沃土，激发出新的教育活力。 如此一来， 教师队伍建设问题从 一定程度上得以解决。
除了人以外，高校本身就是资源，就是产业。 我们不妨通 过天梯， 让高校与乡村学校形成“结对帮扶”，实现高校对乡村 教育的降维式扶助，以教育学为核心、辅以社会学、心理学和 法学等学科， 建设系统完善的乡村教育体系。还可以直接在乡 村设立高校附属学校、高校科研基地甚至是高校分校，实现高 校进乡村。高校还具有带动周边经济增长的能力，与其让一些 高污染工厂进驻乡村来换取经济增长，不如把高校打造成具 有乡村特色的产业，实现经济教育双丰收， 进而从结构上将教 育经费投入不足问题解决。
高校之外，更重要的是人。 改革开放塑造了数以亿计的时 代人才， 他们中的许多都来自乡村，受益于乡村教育。 他们从 乡村出走了太长时间，虽功成名就但仍心怀故土。 中国人是有 浓厚的乡土情结的。 我们可以发掘这种烙印在每个人心中的 乡土情结，在乡村教育与这些成长起来的游子之间搭建一条 天梯，每个人只需在政府政策扶持的基础上，再多为乡村教育 建设贡献一点点，积小流以成江河，用乡村培育的力量来补足 乡村教育资源的缺口， 实现乡村教育的“内循环”。
（二）乡村教育振兴，等待我们搭建更多的天梯
高等教育助力乡村教育振兴，只是乡村教育与民生先发 领域中诸多天梯的一条，一个范例。还有许多将改革开放正外 部性引向乡村教育的天梯等待我们去探索，去搭建。 当然，新 的道路不能取代现有的一系列措施政策，而应作为国家乡村 振兴战略中乡村教育振兴的一部分，作为针对乡村教育痼疾 的特效药， 依托于国家的整体方针战略发挥作用。要依托经济 学外部性理念，引导社会力量解决社会问题， 集中力量将乡村的孩子培育成才。 待乡村走出的一批批孩子接受了先进的教育，成为国家的栋梁，他们自然会回到乡村，反哺乡村，形成良 好的乡村教育正向循环，从而激发乡村教育的内生活力，源源 不断地培育出优秀的乡村人才，一并完善建设乡村教育产业， 盘活乡村振兴这盘大棋。
五、结语
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发展，对乡村教育振兴这一重要课 题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中国脱贫攻坚目标任务如期全面完成 的今天， 在乡村振兴这一新的时代背景下，本文从经济学外部 性这一新视角出发来探讨高等教育助力乡村教育振兴之路。 如此重要的乡村教育，我们有理由为其开辟一条“特殊通道”， 让其突破地域的传统的限制，直接接受改革开放的新鲜的时 代气息。希望能够在国家现有政策的基础上，进一步突出乡村 教育建设的重要地位，并对可能施行的方案提出一定假想，这 也是本文的理论价值所在。 当然，本文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这主要受作者本身水平和个人视野的局限性所影响。所以，本 文的另一意义是抛砖引玉，希望能有更多同仁因本文而有一 定的思考感悟，做出一定的行动，在乡村教育振兴这一重大课题上取得进一步突破，那对于中国广大的乡村孩子们来说，就 都有了新的发展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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