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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教育移民的背景下，农村学校面临着人力资本流失、消极被动应对以及一味模仿城市学校等困境，但相应的，农村子女的教育诉求、教育精准扶贫的政策导向以及政府的心态转变为农村学校提供了可能性发展空间。为更好地促进学校的发展，农村学校应该紧抓乡村振兴战略机遇，综合设计规划，办优质乡村学校，通过价值引领，突破城镇化导向的困境。唯有提升自身能力形成竞争优势，方可留住生源乃至吸引生源。
关键词：教育移民；农村学校；治理
本文引用格式：付云飞.教育移民背景下农村学校发展的困境及出路[J].教育现代化,2019,6(08):103-106.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追求优质的生活资源逐渐成为大众需求，越来越多的农民不满足于现状而奔向城市，希望能够改善自身生活条件，享有优质的公共服务资源。农村人口流向城市的趋势日益壮大，与以往经济驱使不同，城市的优质教育资源深深地吸引着农村子女的家长，农村兴起“教育移民”，这既是教育需要关注的问题，同时又是亟待关注的社会现象，因而有必要从社会学视角出发，分析农村“教育移民”对农村学校带来的影响，同时对农村学校的发展提出可行性建议。在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农村教育移民是在工业化、城镇化、现代化进程中必然出现的无法逃避的现象。农民对其子女享受优质教育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大量农村中小学学生向城市“移民”[1]。为了方便孩子上学，有经济条件的家庭在县城买房，一些家长还专职陪读。而举家迁入教育条件更好的地区，成为农村教育的新动向。与以往农村移民现象不同的是，因为吸引农村家长购买学区房的行为并非农民渴望成为市民需求的客观反映，而是为了使子女获得在城市就学的身份或资格。教育移民是农民进城的新形态，并且子女接受教育的因素开始突显。
一 农村学校面临的困境
随着农村教育移民步伐的前进，农村学校人力资本严重流失，不仅失去优秀的生源，同时农村教师的数量与质量也岌岌可危，面对现状，农村学校的态度与行动影响着其发展进程。因此，从人力资本、农村学校的态度及其行动入手分析农村学校存在的问题与困境。
（一）人力资本流失
教育移民对农村学校带来的显著影响便是生源的流失，尤其是成绩相对来说比较靠前的学生。而留在农村学校的学生一般是没有能力走出农村的家庭孩子，一方面，受经济能力的束缚无法添置像样的学习文具以满足基本的学习需求，另一方面，家长文化意识淡薄，从而导致学生不良的学习态度与学习习惯。在学生基础能力薄弱的条件下，如何对学生进行针对性的指导提升学生的专业知识能力与素养是农村学校面临的严峻挑战。遭受数量与质量上的双重打击，优秀生源的流失无疑对农村学校造成一定的损失。
能够扎根于农村学校兢兢业业的教师是支撑农村学校发展的坚实后盾。教师数量的学校分布与实际需要不匹配，是制约我国农村教育质量提升的重要因素[2]。农村学校教师面临着结构性缺编与数量缺编的双重打击，而学校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师资，优秀的师资队伍会为学校带来不断前进的动力，但是农村学校教师队伍整体团结性有待提升，教师之间的沟通交流也需要加强。并且农村学校教师具有强烈的不稳定性，流动性较大。由于信心和信任缺失，农村薄弱学校发展日益孤岛化，学校内部氛围不和谐[3]。优质教师都乐意调往县城，不愿留守乡村地区，教师内部结构参差不齐，呈现出学历水平偏低、年龄结构较大、课堂教学方式刻板、教学理念落后、知识背景不够宽泛、流失率高等问题，在无法保证良好师资队伍建设的基础上，农村学校的发展举步维艰。
（二）消极被动应对
面对凋敝与萧条的状况，农村学校如若不寻求主动变革便会产生“等靠要”的消极想法，一味依赖“输血”来弥补资源的不足。等待外部资源的救济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学校自身的短板，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村学校的发展问题。农村学校难以留住家长的心，家长操心给孩子转学，校长难以针对学校具体情况为学校做好规划谋发展，教师不能够扎根于学校精心做教育，学生不能够在学校里感受到学习的乐趣，学校氛围活力下降。农村教育移民对农村学校的打击不应是阻碍其发展的绊脚石，相反应成为农村学校借此反思自身进而寻求主动变革实现华丽转身的跳板。消极被动应对首先是态度不端，是学校发展理念的不完善，缺乏先天优势应该通过后天努力弥补而非自暴自弃。不会主动寻求变革的农村学校一方面是不想变革，等待着被救济甚至被撤并的命运；另一方面是不会变革，因循守旧没有能力开拓创新。
（三）一味模仿城市学校
教育移民是寻求城市优质教育资源的表现，因而农村学校会向城市学校看齐，借鉴城市学校的办学经验。规模大、硬件设施好的学校有吸引师生的资本，发展速度会快一些，规模小、设备条件相对较弱的学校在发展进程中会面临更多的困难。拿“好学校”的标准来要求“薄弱学校”，并没有考虑到二者之间的差异，用统一的治理体系标榜所有的学校显然是没有实际价值的。在对学校进行评价时，较多注重学校内部管理，在学校治理过程中学校似乎是相同的、一致的，教育学理论研究中很少将学校差异、不同规模、不同地域特征带入到对问题的论述中，从而较少关注到学校的形态，例如学校的规模以及学校不同的性质很容易被公众所忽略。所以把农村学校当作城市学校来办必然会带来一系列问题，对学校的管理并不应该是“一刀切”式的武断，城市学校的经验未必适合农村学校，因而应该将关注点放在如何把农村学校办成真正意义上的农村学校。
二 农村学校发展困境的成因分析
农村学校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深受教育移民影响，农村教育移民的出现绝非偶然，综合多维度因素分析，可以发现农村教育不容乐观的状况与突出的教育因素密不可分，一方面是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但主要原因还是农民对于农村教育耐心和信心的缺失。另一方面，农民进城的束缚和障碍也在减少，最终促成了以年青一代为主的农民大规模的举家迁入县城或城市，从而加剧农村学校的衰落。
（一）“推拉理论”下的农村教育移民
20世纪60年代，美国学者E.S.Lee提出了系统的人口迁移理论“推拉理论”。他首次划分了影响迁移的因素，并把它分为“推力”和“拉力”两个方面。前者是消极因素，因为这些因素促使移民离开原居住地；后者是积极因素，因为这些因素吸引移民迁入新的居住地。
农村推力：农村教育办学质量堪忧。农村学校缺乏相应的资源配备，场地破落，生源少，文化设施配备不足；农村学校校长课题申报数量极少，立项率不高，缺乏科研、文化建设；课程资源难以开发，风土人情、村庄变迁、庄稼、当地名人、节气习俗等农村特色文化逐渐丧失，年轻教师缺乏相应的文化经验，缺乏对传统文化的理解，农村学校游离于农村环境之外。
城市拉力：优质教育资源的吸引。在经济发展迅速的城市地域，学校获得的经费充裕，教育教学类、生活娱乐类以及学习设施完善，学校周边的文化设施齐全；交通便利、经费来源充足、升学率高、社会声誉佳、教师待遇与发展前景好；课程设置丰富多彩，各类教学设施完善。大规模学校以吸引优秀的师资作为保障，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对生源做出选择，优秀的师生资源促进了教学质量的提高，升学率的口碑打造了学校品牌，赢得家长与社会的青睐，扩大学校影响力。教师学历较高，科研能力较强，参与培训机会多，教师能够充分利用教学资源使得教学效果最大化，提升自身专业成长与学校整体教学水平。
（二）教育与社会阶层流动的相关性
社会流动，是社会成员或社会群体从一个社会阶级或阶层转到另一个社会阶级或阶层，是社会结构自我调节的机制之一。“知识改变命运”的口号是寒门子弟实现阶层转变的动力。对于农村学子来说，教育无疑是通向城市的一条最为便捷的康庄大道，而农村学校显然不足以满足他们的教育需求，于是涌向城市去追求优质教育资源，通过获取更丰富的教育资源实现华丽转身。教育已不仅是获得文化技术资源的基本手段,还是获得相应社会地位、职业层次的重要手段，教育会带动一个人的经济资源以及组织资源[4]。城乡教育资源有显著差异，城市学校有完备的教学设施、先进的教育理念以及独特的校园文化等丰富的教育资源，而农村学校教育资源匮乏，有的薄弱学校甚至还处于维持生存阶段。教育资源的阶层化是教育阶层化的起点，也是青少年社会化过程中阶层分化的开始。较高社会阶层通过教育资源的差异性分配促使子女获得更多的文化资本，进而转化为经济资本与社会资本，从而继承较高的社会阶层[5]。
（三）城镇化政策的导向
新中国成立不久后出台的户籍制度，将城乡分割对立起来，基于二元分立的社会全体国民被明确划分为城市人口和农村人口两大类型，而且严格控制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转变城市户籍。城市人口享有更加优越的公共服务，这种以户籍制度为基础的二元社会体制阻碍了城市化的进程。之后国家为促进经济发展开启了城市改革和农村改革，政府简政放权，允许农村人流往城市去打工，接着出现了城市化的开启。直到现在，农村地区的发展依旧是社会发展的热点与难点问题，相应地，农村教育问题也一直是公众的聚焦所在。城镇化进程这一重大事件给农村社会发展带来了深远影响，作为农村社会产物的农村教育，在城镇化进程中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随迁子女与“教育移民”的增加，加剧农村学校生源流失，教师无序流动现象在城镇化背景下又呈现出越演越烈的趋势。城镇化进程中带来的生源以及师资的流失，是乡村学校面临的一个巨大的难题与挑战。
三 农村学校发展的契机
通过分析多维视角下的农民进城现象，围绕生源、政策以及政府等多方视角，将问题放置于特定环境与情境的研究视野中，对教育移民背景下农村学校的发展呈现一个全方位的考察。
（一）生源需求：满足农民子女的基本教育诉求
农村学校代表的是一种出路和走出农村的一条通道，这条通道需要为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保持住，越贫穷的地方越重视教育，越绝望的人越看重生命通道。只有哀告无门真正穷苦的人才最看重农村的教育。当农民的温饱问题基本得到解决，有能力去打工赚钱的农村家长会把子女送到乡镇学校甚至更好的学校，学生迁移的梯度是随着人们的阶级水平在不断变化，而没有离开农村能力的人不得不待在农村接受教育。农村学校主要面临的对象就是底层人民，农村学校的生源覆盖没有能力走出农村的家庭孩子，他们的教育诉求该如何去满足是需要关注的重要问题，同时也是农民对子女教育问题无可奈何的现实反映。农村学校服务当地村民，只有赢取周围社区村民的信任与青睐打造出好口碑才会保证源源不断的生源。针对农民子弟的教育需求，农村学校应当承担重任树立好角色定位，重新唤起学生家长的期待与信任。
（二）政策背景：教育精准扶贫
党的十八大以来,扶贫工作上升到新的战略高度，教育扶贫作为阻挡代际贫困的有力手段被提出。乡村教育是我国教育发展的薄弱环节，大力发展乡村教育与精准扶贫思想一脉相承，同时是优先发展教育战略地位的具体化[6]。2013年7月，教育部会同财政部、扶贫办等七部委共同制定《关于实施教育扶贫工程的意见》，阐明教育扶贫的总思路、目标及保障措施，显示出教育在扶贫开发中的重要地位，2015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指出要着力加强教育脱贫，实施教育扶贫工程[7]。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十九大提出“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高度重视农村义务教育”，这对推动农村学校的发展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在顺应时代主旋律的过程中，农村学校也应该继续寻求政策的支持，而非一味等待“输血”的被动接纳帮助，应该在国家政策强有力的保障下不断探索学校变革的路径，通过自身努力既赢得家长信任又办出农村人民满意、国家放心的好学校。
（三）政府部门：公正对待乡村学校
教育移民能够促进农村地区的人口发生外向型转移，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农村人口增长的压力，是贫困地区人力资本开发的主要形式，也是实现农民市民化的重要途径。教育移民可以大幅度提高城镇当地中考和高考入学率，从而使教育发展水平有比较大地提高，增加这些贫困地区学生在发达地区上学、就业、生活和发展的机会。同时，城市社会的发展规则是产业与资本，农民购买学区房促进房地产业发展，为城市经济发展注入鲜活动力。农村薄弱学校由于对其投资大、见效慢，再加上先天条件的不足，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政府相应的就会忽略农村薄弱学校的发展需求。加之政府偏重对城市学校的师资分配，因而农村学校的师资力量发展缓慢。农村学校面临着生源与师资的双重考验，发展举步维艰。公正的对待每一所学校的发展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学校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推动。因而，政府应转变心态，顺应国家政策的方向为农村学校的发展提供有力的指导，鼓励农村学校办出特色走向卓越。
四 农村学校发展的路径选择
农村学校有其存在的特殊价值，并且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农村学校应从提升自身能力建设出发，顺应时代潮流，抓住乡村振兴战略的机遇；综合设计规划，办优质乡村学校；通过价值引领，突破城镇化导向的困境。
（一）抓住乡村振兴战略的机遇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优先发展教育事业是振兴乡村的重要抓手。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速度的加快，农村问题的解决应该基于农村本身的升级改造，以保障农民的产权结构为前提，实现农村现代化，在基础设施保障的平台上加快农村现代化的建设水平。农村自身需要进行脱胎换骨的转换，从原有自然的农村转化为现代化乡村。
农村整体生态环境的升级改造会对农村学校产生积极的影响，将教育事业放在乡村振兴的优先位置，加快农村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推动城乡教育均衡发展是推动教育公平的有力举措，应成为我国基础教育发展的首要任务[8]。改革开放以来第20个、新世纪以来第15个指导“三农”工作的中央一号文件发布，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进行了全面部署。乡村教育的发展对繁荣兴盛农村文化、深化乡村治理结构以及培养乡村振兴人才支撑具有深远影响。这对农村学校的发展而言是绝佳的历史契机，农村学校要善于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紧抓机会，主动作为。
（二）综合设计规划，办优质乡村学校
发展的前提是要把基础打好，只有牢固稳定的基础才可以为发展提供契机。农村学校发展起来的先决条件是保障机制要落实到位。首先，农村学校最紧缺的是优秀的师资，如何保障稳定的优秀师资队伍是学校发展的重要条件，学校应致力于发展教师队伍建设，培养教学能力强同时又充满教育情怀的教师。其次，随着国家对教育公平越来越重视，对农村地区的投入也不断加大，政府的财政投入力度加大，农村学校一方面会得到国家经费支持，另一方面也要注重经费使用问题，以免造成资源浪费。最后，开发农村学校校本课程，在开发丰富多彩的课程资源的过程中紧密结合当地乡村特色文化，用当地特色的文化传统引领学校发展，将社区环境与学校生活紧密结合，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创生出学校匠心独特的校本课程，为学生营造出学习与生活相互交融的氛围。只有清楚学校自身的运行结构，明白学校的定位，弥补自身的短板，发展特色与优势，才能够综合设计规划，办优质乡村学校。
（三）价值引领，突破城镇化导向的困境
从精神激励的角度说，校长要给教师以价值认同，用共同的价值凝聚共识[9]。校长的魄力与见识在很大程度上引领了学校的发展，农村学校的困境对高层管理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此需要敢于变革善于抓机遇的人来做出规划向导，校长需要有远大理想、致力于为弘扬学校文化建设而奋斗的艰苦卓绝的拼搏精神。校长能够一心为学校做好规划谋发展，教师能够扎根于学校精心做教育，家长不操心为把孩子转向更优质的学校而努力，学生能够在学校里感受到学习的乐趣，使得多方面主体同热爱自己的家园一样真正热爱自己的校园。要发掘中国乡村的文化、乡村人的精神状态与自信，尝试实现中国传统文化教育里面更加注重精神传承和乡村文化生态的再造，体现作为文化传播者的自觉和尊严。农村学校校长的价值引领能够带动既传统又现代的文化人形象的重塑和再造。价值引领超越了城市化趋向以及由现代学校制度带来的单位人的惰性，能够突破制度的束缚实现学校共享愿景式的不断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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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冲锋.领导者：品格与力量[M].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20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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