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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经历了四个阶段，各阶段改革模式别具特色、也形成了不同的学期制类型。别具特色的学期制改革模式具有如下特点：拓展了学生自主选择与安排学习的空间；提高了学生学习成效及人才培养质量；建设了系统与完善的转换与衔接机制；维护了教师的合法权益并提升了教师效能感。这对探索我国高校学期制改革，规范学期制改革程序，创新中国高校特色学期制具有较强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历程；特点；启示
本文引用格式：刘磊，等.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历程、特点及其启示[J].教育现代化,2020,7(49):106-110.
一 引言
作为传统两学期制的补充，多样化的学期制改革是美国高校教学管理制度演化的一项重要内容，为美国高校向服务社会转型发挥了重大作用。尤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高等教育入学人数激增，而教育资源有限，改革学期制成为破解这一难题的有效解决路径，缓解了高校人才培养与教育资源之间的矛盾。同时推动了高校学期制改革逐渐走向系统化、规范化、多样化，也为高校灵活有效地培养高质量人才，更好地服务社会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因此，探讨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根本动因，借鉴其改革的成功经验，对创新中国特色学期制模式，建设一流本科具有重要意义。
二 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历史进程
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可划分为四个阶段。
（一）学期制改革的初期阶段
1736年，威廉玛丽学院率先采用三学期制，拉开了美国学期制改革的序幕，奠定了多样化学期制改革的基础[1]。三学期的划分周期为：第一个学期从劳动节到圣诞节前，第二个学期从一月初到四月末，第三个学期从五月初到八月末，学生每学期修三门课。到1860年，哈佛大学、耶鲁大学谢菲尔德科学学院、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等逐渐采用这种新学期制，并形成了相应的教学模式。
（二）学期制改革的推进阶段
20世纪40年代初，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高校的人才培养模式与教学管理等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特别是在战后，随着1944年《退伍军人权利法案》颁布，越来越多的适龄青年获得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因此，二战刚一结束，美国高校就开始了第一次扩张，并积极调整人才培养战略，探索多样化学期制改革模式。这一时期的代表性研究成果是1961年尼尔森协会(Nelson Associates)所制定的学期制评估标准，该协会认为：要通过修改学年制或修改校历周期来满足学生更高的入学需求、给予学生平等入学机会，并制定了学期制改革评估标准。主要有：新的学期制系统能否容纳更多在校大学生；新的学期制能否提升大学年度入学率；新的学期制能否每年容纳更多新生入学人数并拥有更多毕业生；所有其它条件相同环境下，能否以最低成本产出相同结果；学年教学中断次数减少；能否为全体教学人员及学生提供自由选择机会，这一评估标准的制定为后来学期制变革提供了评估及改革依据[2]。
（三）学期制改革的繁荣阶段
20世纪70年代，随着大学生的入学率不断提高，美国逐渐建成了第一个大众化高等教育系统，大学生群体更加多元化。为平衡人才供给压力与高校各方面资源紧张的问题，美国高校极力开展教育改革，其中学期制改革是重要内容之一。1971年德克萨斯州学院及大学协调委员会统计了高校学期制变革的主要影响因子：教学方法与学生独立学习问题；学期制改革开始与结束产生的影响；学生就业及如何安排假期问题；财政问题；对联盟成员的影响；相关设施的利用问题[2]。同年美国AACRAO日历委员会也对50个州的2475个教育机构作过调查，统计出全国高校及教育机构采用的学期制有：传统学期制、早期学期制、季度制、三学期制、4-1-4制、五学期制等[3]。这次调查还表明，使用传统学期制高校以及教育机构数量减少，使用各类新学期制高校及教育机构呈逐年上升趋势。
20世纪90年代，学期制改革的重要性不断凸现。如伊利诺伊州高等教育协会于1993年审查了12所公立大学的校历数据，包括教学日数、教学周期长度以及教学指导天数，讨论了如何变革学期制以满足教职员工和学生的需求，以及更好地利用设施和其它机构资源提高高等教育质量[4]。教育资源信息中心(ERIC)也分析了高校不同类型学期制现状，统计出57%的高校采用学期制(Semester)，23%采用季度制(Quarter)，20％采用三学期制(Trimester)、4-1-4制及其它类型学期制，教育委员会还将学期制改革作为提升高等教育生产力和质量的重要手段。
（四）学期制改革的提升阶段
进入21世纪，美国高校及高等教育机构重视起不同学期制系统内部衔接问题，探索在多元化学期制改革模式下，如何有效衔接不同学期制系统，以提升学期制运行的稳定性。如，不同类型学期制在转换与衔接阶段要兼顾学期注册问题；学期内涵盖的课程是否更深入问题；是否有充足时间吸收课程内容问题；暑期课程设置问题等。高校对学期制不同系统之间的转变与衔接的重视，不仅为学生提供了畅通的学习通道，增加了获取优质教育资源的机会，还得到了高校教职人员及学生的广泛支持。如Snead State州社区学院评估了学生对学期制衔接前后的实际结果与预期结果，73.14%的学生认为学期教学日历系统的衔接对学生是有益的，78.48%的学生认为学期制的转变有助于稳定就业形式与实现学生就业目标，90.84%的学生认为转变学期制有利于课程学习及改革课程体系[5]，在评估中肯定了学期制的衔接提高了教师教学与学生课程学习的积极性，给予了学生更加优质的教育资源，有效提升了学校管理效率。
三美国高校学期制的主要类型及特点分析
（一）主要类型
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历经200多年，已形成了多样化的学期制(见表1)，各种学期制各具特色又相互衔接。主要类型有：传统学期制(Traditional Semester)、早期学期制(Early Semester)、季度制(Quarter)、三学期制(Trimester)、4-1-4制、四学期制、五学期制等。
从表1可以看出：传统学期制与早期学期制均划分为两个学期，学期开始与结束时间差异较小，基本沿用传统教学周期与教学管理体系，便于集中管理学生、教师及行政管理人员。季度制与三学期制均划分为三个教学周期，虽然各学期开始与结束时间差异较大，但有利于提升新生入学率，容纳更多大学生；同时能更加合理利用教师时间，为学生提供充足的夏季学习时间，缩短学位获取周期。4-1-4制与四学期制、五学期制等增设了短学期课程教学，这种多样化教学周期的划分体现出学期制改革模式朝着多元化方向发展。
（二）主要特点
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经历了从无到有、从一元到多元、从多元再到内部协调转换的过程，旨在为所有学生打造优质而灵活的教育模式，适应了国家和社会的发展需要，其主要呈现以下几大特点。
1.学期制改革拓展了学生自主选择与安排学习的空间
学期制的划分对学校课程体系的设置，教学周期的划分至关重要，学生受教学时长、教学辅导与教学监督等多方面的制约会影响学生获取知识进展与自主学习的能力。为此，美国教育改革者积极倡导转变学期制，重新规划教学时间，密切关注教师教学时长对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提升，从政策角度制定更加适合学生学习的教育模式[6]。在教育政策改革背景下，各地高校纷纷加快学期制改革，探索出一条多样化的学期制改革路径，这种多样化的学期制最主要的特点是关注学生成长历程，扩大学生自主学习的选择权。如表2中学期制（Semester）给予了学生调研、修读学分、攻读第二学位等选择的空间，季度制（Quarter）提高了学生对每门课程的注意力，给学生提供更多探索机会，参加校内外的体育活动、社团组织等[7]。
学期制改革以为学生服务为宗旨，既给予了学生学习的自主选择权，又拓展了学生自主安排学习的空间。有研究者认为学期制改革能否取得成功的重要标准在于能否发挥学生自主选择权，为学生合理分配在校学习时长，深入学习课程内容。主要包括：新学期制教学模式所涵盖课程内容能否更加深入；能否为学生提供足够时间来吸收所学知识；能否提供具有多种选择性的暑期课程；能否提高教学时长与学习时长的利用率等。也有部分高校对改革后的学期制进行了评估，如西威斯康星州技术学院曾对季度制进行了详细评估，评估结果表明季度制得到了学生的广泛认同，73.6％的学生认为，教学日程安排与选修课程设置更具灵活性，通识教育课程数量的增加为学生提供了更多可选择机会，根据自身需求自主安排学习课程。67.7％的学生认为季度制系统能提供更多机会弥补所学知识中的薄弱环节并重修挂科课程。这种多元化的选择与自由空间的成长发挥了学期制改革的最大优势[8]。
2.学期制改革提高了学生学习成效及人才培养质量
学期制改革顺应了国家和社会发展需求，以培养高质量的人才为目标，彰显了学期制改革的宗旨。教育改革者们从不同研究视角分析了学期制改革在激发学生学习动机，提高学生学习成效，改进学生毕业率等多方面带来的积极影响。例如，有研究者采用混合研究方法评估了某高校学生对不同学期制的偏好，并对他们的学习动机行为进行了预测评析。研究结果显示：受学期制改革的影响，学生学习质量在学习动机的转变，自我效能感的增长以及不良行为的改进等方面得到明显改善。在学期制转换过程中，学生学习动机行为及态度的转变有助学生在时间管理、自我学习以及自我监管等方面取得积极成效。其中90%高校大学生认为在新学期制运行中应从学生角度出发，给予学生充足时间学习、消化、巩固；能提高学生上课注意力；满足不同年级、性别、专业学生学习；为学生创造更多与教师接触交流机会；能合理安排学生课程学习与规划等。
研究者Emily根据美国教育部高等教育综合系统数据以及加州大学（UC）和加州州立大学（CSU）在2004-2013年间对新学期制毕业率数据的研究，测量了学生在不同学期制系统中毕业率的变化，并评估了新学期制对人才培养质量的成效[9]。数据研究显示，加州大学采用新学期制后，毕业生毕业率提高了1.8个百分点。同时，改革学期制后的加州大学和加州州立大学全日制一年级学生保留率每增加1%，毕业率则增加0.3％。
并运用整体回归分析法提供了12项压倒性证据，表明了原有学期制系统对两所高校大学生毕业率均产生负面影响，并从高校大学生毕业率角度分析了同一高校使用不同学期制期间毕业率的变化，阐释了学生学习质量与毕业率的提升受益于学期制改革的稳步推进。这项研究从学生毕业率视角进一步佐证了学期制改革为高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探索了重要的前进方向。
3.学期制改革建设了系统与完善的转换与衔接机制
随着学期制改革走向多样化发展，各高校建设了系统与完善的转换与衔接机制，使得学期制转换在运行及操作上逐渐规范化。Johnson、Kestler等人分析了学期制系统转换的优势及影响因素，主要考虑了根据新学期制改革模式，研究如何调整整个制度管理系统；理事会或高级管理人员是否赞成采用新学期制；新学期制的推行是否会降低行政费用；新的教学管理系统能否与其它部门相互协调等[10]。
学期制系统的转换与衔接在推进与实施中既要符合预期目标，还要符合其转换基本原则。伊利诺伊州文献检索委员会（Literature Search Commitee）在分析调研各种有关学期制改革文献的基础上，提出学期制系统的变更应优先考虑教育问题，学生入学登记以及相关行政问题等。并在其中一项报告中提出不同学期制系统转换与衔接的十项基本原则来确保学生利益。阿拉巴马州也通过立法明确高校及高等教育机构所辖区域应规范学期制转换程序，其高等教育部副部长和学期制转换委员会为Snead州立社区学院制定了学期制转换方法及流程（见表3），并评估了学生对学期制系统转换过程的结果。其阶段性分明，体现了学期制系统转换程序的可操作性、有序性和规范性。
4.学期制改革维护了教师的合法权益并提升了教师效能感
高校学期制改革不仅激发了学生学习动机，提高了学生学习质量，还对教师效能感的提升起正向推动作用。有研究者运用人口统计学方法，调查了美国某地区公立学校上百名教师，据统计数据分析了教师在学期制改革后对学生成绩、学生学习行为以及教师效能感等多方面的影响[6]。研究结果表明：教师对新学期制的推行与学生学习成绩提高之间存在强烈的正相关关系，认为教师在校历制改革中对学生学习行为与教学效能存在明显联系，同时作者分析了教师效能感的提升应重视维护教师的合法权益，提升教师工作满意度。关注教师效能感在学期制修改中的影响，如，发挥教师教学经验与教学年数在学期制改革中的优势；关注教师年龄与性别对学生成绩与教师效能提升的相关性；除教学外，教师积极承担课外职责，关注学生成长；分级教学对教师效能感的激发；科学合理的学校问责制度对教师教学的激励作用；根据学期制类型设立合理的教学时间。从多个层面剖析了维护教师的合法权益，制定科学合理的激励政策，提高教师教学热情、教学积极性与自我效能感，来发挥教师在学期制改革中对学生成绩、学生行为的积极推动作用，实现教师与学生在学期制改革中同向进步，共同发展。
四 对我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经验镜鉴
现实需要是制度变革的强大动力。应对战争之需、改进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的需要是推动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动因。提高教学质量和办学水平、迎接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挑战是国内高校探索学期制改革的动因。归根结蒂，学期制改革的真正动因是为学分制的实施提供制度保障，为学生的学习与发展服务。因此，借鉴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有益经验，为探索我国高校学期制改革提供可循路径。
（一）积极探索多样化学期制改革模式
我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始于20世纪90年代，起步较晚，且推行新学期制高校数量较少，对学期制改革的探索仍停留在模仿与学习阶段。为适应新一代人才培养需求，国内高校开始纷纷效仿国外先进的学期制改革模式。但在学期制改革模式的探索与借鉴中，存在改革模式单一、学期制系统转换复杂、评估标准体系不健全、配套保障措施不完善等问题，使得推广力度不大，理念宣传未深入人心，改革成效不够显著[11]。因此，对学期制改革探索尚有巨大空间，借鉴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的成功经验，深入分析多样化学期制的独特优势，创新学期制改革模式，形成中国特色学期制改革模式。首先，应突破传统学期制束缚，更新改革理念。结合高校发展实际，创新学期制改革模式，借鉴美国学期制改革标准及基本原则，深入分析学期制改革的必要性。其次，比较美国现有六种学期制模式的独特优势，分析哪种更具全面性、实用性及有效性，探索中国高校多元化学期制改革道路，打破传统两学期制单一固化的局面。引进、创新不同类型学期制，创建高校特色学期制改革模式。最后，结合高校发展实际，发展高校特色学期制改革模式，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打造中国高校学期制改革先进典型，响应国家与社会人才培养需求，走中国高校特色学期制改革之路。
（二）规范标准及衔接程序，制定科学合理的评价体系
高校学期制改革在转变观念层面的同时还应重视不同学期制系统间的衔接。建立与新学期相配套的系统管理体系，包括新的学分管理体系、信贷管理体系、教师授课体系、行政人员管理体系等；灵活转换学期制系统以向所有学生提供优质教育为目标，重点关注新学期教学时间安排、课程教学体系及学生学业成绩等多种条件，促进不同学期制系统无缝对接；规范不同学期制系统转换与衔接程序，使其具有可操作性、有序性、规范性，制定符合高校实际的学期制改革标准。更新学期制系统的同时要制定合理的评价体系，要借鉴美国高校学期制改革评估标准，从学生、教师、管理人员、同行业高校及研究机构等多方面深入分析学期制变革因素，制定经多方讨论验证地、有效合理地指标体系，把握指标选取的针对性与有效性，制定符合中国高校实际的学期制评价体系。如某高校在新学期课程评价体系中，提出要进一步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优化“虚拟第三学期”课程资源，制定了“虚拟第三学期”学分修读课程评价指标体系，明确了四项指标评价项目，包括：课程建设、师生互动、平台访问、资源更新、评教结果，并提出了七项评价要点作为学期制改革评价体系重要组成部分[12]。
（三）更新学期制改革理念，回归本分，推动师生发展
学期制改革遵循以人为本，培养高质量人才，服务师生的理念。借鉴美国高校多样化学期制改革模式，更新新时期学期制改革理念，重视提高学生学习质量与教师自我效能感，多角度落实服务学生、教师、高校、社会等需求。丰富新时期学期制改革的师生成长新内涵，创新中国高校学期制改革模式。从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上看，面向学生广泛收集数据分析哪种学期制更易被学生接受，能广泛吸引学生；学期制改革对提供优质教学资源，提高学生学习质量具有推动作用；给予学生更多选择机会，更加适合学生自由化、个性化发展；从提升高校教师效能感上看，美国高校及高等教育机构重视教师在学期制改革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对学生学习质量的提高以及教师教学效能感的激发具有积极推动作用。密切关注教师在新教学管理体制下，教师热情与教学积极性，教师相关权益，教学时间的分配，课程资源的开发，良好师生关系的构建等，落实学期制改革的人本主义原则，促进教师与学生的共同成长，提高学期制改革成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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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中国政法大学虚拟第三学期课程管理办法(试行稿)[EB/OL].http://jwc.cupl.edu.cn/info/1064/1345.htm,2016-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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