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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科生导师制被认为是牛津大学保持卓越的关键制度，国内众多大学实施本科生导师制，期望提升人才培养质量，但是实施效果差强人意。本研究通过调研一所国家“211工程”的大学本科生导师制实施情况，发现本科生导师实施效果不佳的根本原因在于学校仅是从学校和教师的角度出发设计导师制，而没有站在学生的立场思考问题，忽视了学生的期望与要求。通过对学生期望的调研分析，立足学生视角，提出改进本科生导师制的制度性建议，诸如建立双向选择、阶段转换、明确导师和学生的权利义务等制度，促进大学更好的实施本科生导师制。
关键词：本科生；导师制；制度
本文引用格式：许长勇,等.本科生导师制：理想如何照进现实[J].教育现代化,2019,6(17):58-60.
一大学理想的本科生导师制
本科生导师制起源于英国的牛津大学，是导师对学生进行个别指导，以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和独立思考素养为核心的教学制度。一种幽默的说法是：牛津大学的优秀毕业生都是教授在叼着烟斗喷云吐雾中给熏出来的。导师制是一种高成本的制度，核心是训练学生的自主意识，培养学生的理性，导师与学生接触频繁，关系密切[1]。学生对导师制大为赞赏，表示“它使我整个学年都在认真地学习，不过认真学习可不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仅有自我激励很难保持如此长时间的学习热情”[2]。导师制的实施取得了显著成效，被称之为“牛津皇冠上的宝石”，成为牛津大学保持卓越教学质量的关键制度，受到了广泛的认同。
牛津大学重视本科生的观念在英美世界广泛传播，不仅英国高校纷纷效仿，美国的一些名校也开始引入导师制。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学等世界名校先后实施导师制，且取得了显著效果。导师制在英美传播的过程中被不断地创新，形成其独具特色的制度[3]。
二国内大学本科生导师制的现实
随着学分制的推行，我国包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等知名高校，开始在部分学院试行导师制，以提高教学质量。近年来，由于国家对高等教育的需要愈加迫切，对科学知识和卓越人才的渴求越加强烈，导师制作为高质量人才培养的有效制度，受到了许多地方高校的关注。由于我国高等院校的教学模式与英美大学教学模式有所不同，所以国内本科生导师制实施初期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现象：部分院校的导师制流于形式，甚至中断。丁林指出，从高等教育内部审视我国导师制主要存在四个方面的困境：制度定位模糊、生师比例偏大、运行机制缺失和指导资源不足[4]。翟国栋、武晓华等认为本科生全程导师制主要存在教师投入精力不足、因材施教难度大、学生主动性发挥不够等问题[5]。何齐宗、蔡连玉认为形式化的深层原因在于本科生导师制在国内缺乏思想共识与文化支持[6]。
为了导师制的有效实施，国内的专家学者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从研究的内容看主要为导师制的实证研究、中外本科生导师制对比、本科生导师制评价体系、本科生导师制的困境[7]；从研究的视角看主要是基于文化、教育主管部门、高校和教师的视角，基于学生视角的研究相对较少。总体而言，我国的本科生导师制还没有形成自身特色，仍在不断探索之中。
三 大学生期望的导师制
本科生导师制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制度，体现了“因材施教”的思想，然而我们在实施和研究导师制的过程中却忽视了学生这一重要主体。仅按照学校和导师的主观意愿去培养学生，难免有偏离导师制核心之嫌。本文以某省属“211工程”高校的学生为调研对象，该校工商管理专业实施了本科生的学术导师制，对已配备学术导师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探究导师制实施的效果以及学生对导师制的期望。
本调研最终收集到有效问卷共109份，占该专业配备导师学生总数45%左右。各年级人数与男女比例分布与实际情况基本一致，因此数据具有较好的覆盖性和代表性。调查结果显示，89%的学生认为有必要给本科生配备导师，说明学生对导师制持认可态度。但对导师制现状表示满意和较为满意的学生仅占44.45%，期望与现实存在较大差距。
（一）师生定期见面
在期望与导师见面频率方面，59.72%的学生希望每月见面一次，31.94%的学生希望见面频率在每周一次及以上，仅有7%左右的学生希望每学期与导师见面一次。可见绝大部分学生对导师制都存在需求，但更倾向于是一种辅助性的指导，同时也显现出部分同学积极性不高的问题。
严重的科研导向风气，使得教师将更主要的精力集中于科研工作，忽视了对于本科生的培养。学校对于教师培养本科生的付出缺乏必要的激励机制，导致学生与导师直接见面指导的机会远远低于学生期望的频率。能够与学生保持常态电子邮件沟通的导师相对已经是比较负责任的导师了。
通过网络进行沟通，虽然便捷但是难以保证思想的同步性，学生提出疑问却不能得到详尽的期望回复。而面对面沟通是一种连续性的沟通，同时也是一个积极思考的过程，学生的疑惑能够及时得到解答，学生和导师的互动性增强，有助于促进师生间的关系。学生更希望获得导师面对面的指导。
（二）与学业生涯规划相匹配
在指导内容方面，学生的需求主要为以下几类：企业实习、学术研究、创新、学习督促、情感解惑。其中绝大部分学生希望导师能够在企业实习方面进行指导，其比例高达84.4%；在学术研究和创新方面有需求的学生比例分别为68.7%和67.9%；同时有近40%学生希望导师能够督促自己学习，24.8%的学生希望导师能够解答自己的情感困惑。从数据可以看出，学生的需求虽因人而异，但也呈现出集中分布的趋势。由于学生的专业为工商管理，所以学生的需求更加偏向于实践，专业不同，学生的需求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
目前培养模式中，传统的课程教学仍是主导形式，导师的学术指导扮演着辅助提高的角色，导师分配的任务太少，则达不到预期的培养效果；若导师分配的任务过重，导致学生无法高质量地完成课内作业，影响到培养方案中专业课程的学习，同样无法达到设置导师制的目标。
由于生师比偏大，导师指导的学生数量较多，多数导师未能做到因材施教，给予学生个性化的指导。多数情况下，导师在被动的回答学生的问题，缺乏学术培养的思路和行动，指导工作准备不充分，给学生分配的任务不明确或是根本没有，导师指导的效果不理想，学生在理性思考、专业学术训练和成长成才方面获得感不强。
（三）给予转换机会
有关导师选择问题的调查数据显示，在选择导师时39.4%的学生对导师完全不了解，对导师较为了解的学生仅占6.4%。学生了解导师的途径主要为学校提供相关资料和高年级学生介绍，甚至有35.8%的学生并未主动获取过导师的相关信息。最终导师的确定方式主要为抽签和被动分配两种方式，具有很强的随机性。调查发现，选择机制的缺失导致38.9%的学生并没有选择到心仪的导师。
通过对学生的访谈了解到，学生希望在选择前能对导师有更多的了解，而非仅得知名字而已；在选择时能够建立一种公平的机制，尽量实现个人兴趣与导师特点相互匹配。不然，大学期间能否遇到理想的好导师，更多属于运气成分。导师是否尽责，学生只能被动接受。
调查发现，81.08%的新生对未来没有清晰的规划，所以选择导师时存在一定的盲目性。而导师一旦选定就不能更改，所以当学生的需求发生变化时就会产生不匹配的现象，进而影响指导效果。因此，学生希望可以在不同阶段选择不同的导师或是同时拥有多个导师来满足自己的不同需求。
四 本科生导师制的关键在制度
本科生实施导师制无法达到学校和学生的期望，原因在于工作的开展依赖于教师的个人责任感和自觉投入，没有制度性的规章约束，学校或学院层面的制度性建设是保障本科生导师制发挥作用的根本保障。
（一）双向选择的制度安排
选择导师是学生在导师制中经历的第一个环节，选择适合自己的导师才能使导师的指导顺利进展，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双向选择制度是实现相对公平、流程规范、提高师生匹配度的重要途径。双向选择过程应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信息对称的双向沟通，第二个阶段为师生会面的双向沟通。
信息对称的双向沟通目的在于师生的发展方向性的分组，学生和教师基本可以分为学术导向、就业导向、创业导向等几个比较清晰地发展方向，缩小范围，使选择更加有的放矢。学生需要充分展示的信息除了个人基本资料以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大学生涯规划，未来是期望从事学术研究，还是期望强化专业技能以增强就业竞争力，或是期望提高综合素质，可能自己创业等等。教师需要向学生展示的信息不仅仅是个人基本资料、教授课程、研究成果等信息，更重要的是说明个人的研究领域和课题，期望指导哪个发展方向的学生。由于指导方向的不同，导师可能会被赋予不同的标签，如学术型、实践型等。此外，教师的个人风格、教学方式、相处方式、个人兴趣爱好等等信息对于学生选择也会起到很大影响。这些信息的沟通不便于采用正规书面的方式传递，最好的可行方式是采用小范围的高年级学生与低年级学生的交流与互动形式进行沟通。师生会面的双向沟通需要一个相对较长时间的制度性安排，让教师和学生能够在一个轻松的氛围当中有较为充分的交流。会面沟通的效果远远优于信息交流以及电话和邮件的沟通效果。双向选择的配对结果应该由学院或专业采用背靠背填写多个志愿的形式进行撮合，避免师生间的尴尬，而且应当遵循学生优先于教师的原则，尽可能照顾到学生的意愿。由于教师指导学生的名额限制，不可能保证每个学生都选择到心仪的导师，但流程的规范性，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平性和师生匹配度。
（二）阶段性的转换制度
学生需求不是静态的，而是随时间和认知的变化而动态发展的。如学生刚入学时重点在于适应新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的需求重心将转向学习和实践。在新生刚入学时就选定导师且不能更换，必然导致后期的“供需错位”问题。所以学生与导师的匹配不应“一选定终身”，而要根据学生不同阶段的需求差异，建立相应的转换机制，允许学生在某个节点更换导师。
更换导师的学生既可以与原来的导师保持联系，又可以在新导师的带领下进行活动。这样的转换机制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单一导师向多导师的转变，导师与学生构成的小组由封闭走向了开放。在不断选择的过程中，学生融入多个团队，拓宽视野，使其不同阶段的需求得到了更好的满足；导师小团体内部也因此注入了新鲜血液，产生更多的思维碰撞，促使内部成员共同成长。
（三）明确导师的责任与义务
控制是管理的职能之一，没有控制，计划就没有保证。为使导师制真正落到实处，应建立学院一级领导小组形式的专门机构，负责导师制的政策制定、流程管理和过程监督。明确导师的责任与义务，例如规定导师每学年最低指导次数，以保障学生的基本权利与义务。为了保证指导的效果，如果可能应将导师与本科生的会面常态化制度化，要求将师生会面的时间和地点进行统筹安排，进行类似课表式的管理。
导师是导师制的核心之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导师制的成败。导师制对导师有严格的要求，不仅要具备较高专业素养和科研能力，还要懂得育人的方法。尽管对导师的责任进行了明确规定，但是仍有些导师不知道做什么、如何做。尤其是对于第一次担任导师的教师来说，他们更需要学习如何高效地指导学生。因此,必须建立健全导师培训制度，由经验丰富的导师对新晋导师进行相关培训。此外还应建立导师交流制度，做到及时分享经验、总结缺陷，形成导师之间相互交流、共同提高的局面。
（四）明确学生的权利与任务
本科生导师制是由学生、导师及学校等多方面主体交往所形成的行动格局。其中任何一个主体的“一厢情愿”如果激不起交往对象的互动与反馈,本科生导师制就达不到最优化的理想状态[8,9]。因此在对导师进行约束的同时，也要明确学生的权利与义务。学生有享受优质指导和制度保障的权利，也要承担在适当的时间以适当方式寻求导师帮助的义务。尊重导师的生活和教学方式、认真完成导师布置的任务是对学生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学生还应积极配合导师的工作，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为了保证执行效果，可由导师对学生的表现进行评价，并将其纳入学生的综合成绩中。
五 总结
21世纪是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将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新时代对人才的渴求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对教育的要求也迈上了新的台阶。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导师制要因时而进、因势而新，关注学生需求，建立健全制度体制，对导师制实施过程中的每一主体进行监督，对每一环节进行把控，以更好地贯彻全员育人、全过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现代教育理念，更好地适应素质教育的要求和人才培养目标的转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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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丁林.本科生导师制:意义、困境与出路[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05):74-77.
[5]翟国栋,武晓华,曹洪治,李亚男.本科生全程导师制:问题与对策[J].中国大学教学,2017(01):66-69.
[6]何齐宗,蔡连玉.本科生导师制:形式主义与思想共识[J].高等教育研究,2012,33(01):76-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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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李晓阳.我国本科生导师制:“减负”与转型[J].江苏高教,2009(01):68-70.
[9]刘俭,高原,彭勇.我国现行导师制存在问题的调查与思考[J].教育现代化，2016(23):186-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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