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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高校在对外战略合作、校内基建工程、涉外留学生管理、日常师生管理等方面参 与的法律事务呈多元化发展方向，出现的涉法问题也涉及刑事、行政、民事等各个领域，在此过程 中法律顾问虽然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在实际运行中仍然存在定位不清晰、职权不独立等问题。本 文拟通过探究高校法律顾问的定义与发展，分析目前存在的相关困境并提出解决思路，以真正发 挥高校法律顾问应有的职能， 为高校的发展建设提供法治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法治是国家治理体系和 治理能力的重要依托。高校法治工作是学校工作 的重要方面，具有把握方向的引领性作用和提供 保障的基础性功能。高校法律顾问制度，无疑是 落实依法治校要求与法律风险防控的重要路径。
一 、高校法律顾问的概念与发展
( 一 )高校法律顾问的概念
法律顾问，是指受当事人聘请，通过提供法律 咨询、文书草拟、参与谈判、代理案件等处理相关 事务的法律服务者。作为律师事务所的主要业务 之一，法律顾问从处理纠纷应诉到项目跟进、法 律评估等服务内容愈发丰富。从广义来说，法律 顾问既包括了接受委托的专业知识人员，也包括 顾问单位内部的法务人员;从狭义来说，传统意义 的法律顾问限定为接受委托的专业知识人员，尤 其指执业律师。
本文所探讨的高校法律顾问制度尤其是指通 过推荐、竞聘等方式，以第三方独立律师事务所 的身份，为高校提供法律咨询、合同 / 制度审核、 法律风险防控、法律项目评估、仲裁 / 诉讼应诉 等专业法律服务，其目的是促进高校依法治校管 理，解决依法处置改革发展中的各项涉法问题， 有效维护高校与师生合法权益的制度。
(二 )高校法律顾问的发展历程
高校的法律顾问制度在教育部各项文件的精 神指导下，经历了提出、发展、明确的过程：2003 年《教育部关于加强依法治校工作的若干意见 》 首次提到“ 聘请法律顾问加强法律服务 ”; 2012 年《全面推进依法治校实施纲要》明确要求“ 聘请专业人员作为法律顾问 ”;[1] 2020 年《教育部 关于进一步加强高等学校法治工作的意见》要求 建立健全法律顾问制度;2021 年教育部办公厅又 印发了《高等学校法治工作测评指标》，将是否建 立了法律顾问制度作为高校法治工作测评中一项 明确的打分指标，[2] 凸显了高校法律顾问的重要 地位。
二 、高校法律顾问的重要职能
( 一 )高校法律顾问是落实依法治校工作的推 进者
随着新时代法治建设进程的不断深入，高校 落实依法治国要求的必然体现就是落实依法治校 建设。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已经从普及化向“ 双一 流 ”内涵式建设发展过渡，高质量的内涵式发展 对学校的治理体系提出了新的要求，能否遵守法 治精神落实依法治校是学校治理体系良好运行的 基本保障。法治是一项业务性、专业性极强的专 业活动，尤其是在缺乏法学院及法学专业的高校 尚未形成法治氛围，法律顾问可以作为一项重要 的抓手力量，提供审核、咨询、评估等服务，通过 确保章程制度的合法性、重要制度的合法性，在推 进以章程建设为核心的科学治理体系构建进程中 落实依法治校建设工作。
(二 )高校法律顾问是法务事件的全程处置者
在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与“ 放管服 ”改革深 化背景下，高校获得的办学自主权逐步加强，各 种社会经济活动的参与度越来越高。新的合作机 遇同时带来了相应的法律风险，法律顾问可以发 挥自身的专业优势，从法务风险防控的角度出发，全程参与风险把控与处置：事务开始前，由法律顾 问提供法律的咨询解答服务，依据法律法规给予 合法性的指导，初步评估该事项的法律风险;事 务办理中，法律顾问参与各类重大决策的讨论， 对决策形成的过程予以法律监督，确保符合程 序，并对决策的结果提供合法性审查，避免出现 与上位法、规章制度相抵触的情况;事务办理后， 法律顾问能够处置可能产生的各类风险。在自媒 体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涉及高校校名校誉等侵权 行为数量激增的现象导致高校涉及的法律纠纷愈 发多样化，更加需要法律顾问通过专业妥善的处 理维护学校合法权益。
(三 )高校法律顾问是法治文化的重要传播者
教育领域一直是新闻所关注的热点。近年来 因师生管理、学术不端等问题引发的热点讨论屡 见不鲜。在热评事件出现后，大部分师生与社会 大众的目光大多聚焦于肯定性或否定性评价等， 忽视事件蕴含的相关法理。高校法律顾问大多为 受过法学专业教育的人员或经验丰富的职业律 师，相比较于一般公众眼光，更能剖析热评事件 蕴含的法理，提炼法治观点做好宣传教育，避免 今后因类似问题而产生相关风险。[3]在执业律师 的办案过程中，也能选取民事、刑事、行政领域具 有典型意义与高校相关的案例，配合相关部门宣 讲法治精神与法治文化，比起理论性较强的法学 专业知识，能够为全校师生更好地接受，逐步形 成法治观念，确保各项活动能够在法治的边界内 有序开展。
三 、高校法律顾问运行实践存在的问题
高校法律顾问的职能设计应既能助推落实依 法治校工作，也要处理具体事务。但在实践运行 过程中受选拔考核、角色定位等因素的影响，导 致部分职能未能充分实现。
( 一)选拔与考核标准不明确
有相当部分高校在选拔法律顾问时存在以下 问题：一是受制于合作年限等因素，采取直接续签 的方式聘用常年法律顾问，但由于长时间合作， 对高校本身情况过于熟悉，续签型法律顾问往往 服务热情与质量逐年衰减，对标的额小或是利润 不大的事件代理往往缺乏专注，削弱了对高校合 法权益保护的力度;二是虽然通过公开招标的形 式进行选聘，但在选择的倾向性上存在只看名气 或是盲目追求价格低廉的情况。部分参加投标的 律师事务所会将总所的荣誉用于分所投标;部分 名气较大的律师在成功竞聘后会将顾问项目转给 其余专业欠缺但时间较为充裕的实习律师，存在 只挂名不参与具体管理的情形;甚至存在为了竞 聘成功以低价报名，但却无法提供优质法律服务 的人员，以上情况在高校法律顾问的选拔过程中屡见不鲜。
在考核机制上，虽然很多高校都设有专门的 法律事务管理机构，制定了相应的考核制度，并 会在招标时明确作出“ 满足考核要求后才予以 支付服务费用 ”的要求。但在实际过程中往往因 各类事务繁忙而没有真正执行落实考核制度，既 没有要求法律顾问提供“ 述职报告 ”也没有形成 “ 考核报告 ”，无法量化法律服务的满意度，无形 中降低了对法律顾问的要求。
(二 )重视与宣传程度不充分
高校管理工作存在对法律顾问的重视程度不 够的现象，大多数法律顾问出现的时间节点均是 在即将签订合同前的象征性征求意见或是在出现 法律纠纷后的“ 救火者 ”。鉴于法律顾问工作中 的防御性意见较多、审核周期较长等因素，部分 高校领导对法律顾问存在排斥现象，甚至会给法 律顾问下达出具“ 定制性法律意见 ”的行政命 令，存在“ 高校的意见就是法律顾问的意见 ”的 现象 ，难以保持法律顾问的独立性。[4]
由于法治宣传相关工作缺失，高校内除了人 事部门、科研部门、采招部门、内控部门、财务部 门、审计部门等与法律业务相关性较强部门外， 其余单位的法务需求较低，与法律顾问的交集较大。
(三)保障与奖励机制不到位
大部分高校与法律顾问团队签订的均为基础 顾问合同，即根据顾问费用提供相应的法律咨 询、材料审核、法治宣传等服务，对于产生的具 体案件或专项问题根据难易复杂程度另行报价。 在实践中法律顾问往往对额外报价有着浓厚的兴 趣，会忽略其本身作为学校顾问单位应主要承担 的“ 事前防范 ”任务。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 就是部分高校对于法律顾问的服务没有奖励机 制，法律顾问也只是机械地“ 拿钱办事 ”，对于诉 讼结果的追求并不积极，导致败诉结果，对学校 的经济损失与名誉损失置若罔闻。
一些重大对外战略合作项目需要做到提前对 接、尽职调查、现场谈判等前期对接与中期防控 服务，但因缺乏相关的经费保障激励，法律顾问 往往只会出现在需要签字的时间节点，长此以往 容易使法律顾问会丧失热情，仅提供被动型的补 救服务 ，忽略其自身应提供的把控型服务。
四 、高校法律顾问运行优化的建议
( 一 )明确考核与选拔机制
明确与细化招聘流程，是保障法律顾问服务 团队的基本要求。为防止出现服务倦怠，高校选 拔法律顾问应适时采取公开竞聘的方式，并要求 纪委部门、校内师生代表参与监督。在法律事务 管理部门撰写招标需求时，除要求基本资质外， 应重点考量其是否曾有过政府、高校以及其他大型企事业单位的服务经历与客户评价，如可明确 约定“ 到校服务的法律团队成员至少在近 5 年内 代理(或参与 )高校、政府机关或事业单位案件 或接受委托为高校、政府机关或事业单位提供专 项法律服务 / 常年法律顾问服务，并得到客户认 可 ”。除完全满足基本资质外，为高校提供：“ 依 法治校中的重大问题及其他重点、难点、热点问 题提供法律意见或建议;开展各项重要合同的法 律风险审查等工作，并应要求出具书面的工作联 系单;参与章程、校内规范性文件的制定审议，重要制度废、改、立的合法性审查;参与重大项 目、重要合作项目的前期洽谈、招投标等涉法环 节，提出法律意见或建议;就重大决策、重大行政 行为、重要民事行为进行法律分析，提出法律意 见;定期开展法律风险评估，制定风险防控方案;针对可能进入诉讼或仲裁程序的事件，发表法律 意见、出席谈判、协调调解、发送律师函等;通过 讲座、报告、座谈等多种形式协助开展法治宣传 教育等工作;指定执业律师提供坐班服务，集中处 理甲方的法律咨询、诉讼 / 仲裁咨询、法务材料线 下审核等业务;每半年提供工作总结报告，报告内 容包括但不限于提供的审核合同、减损情况、法 律风险提示、依法治校建议等内容;每年提供不少 于 1 次的免费专项法律服务，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依法治校建设、劳动人事管理、无形资产管理、招投标项目审查、合同模板制定等专项服务，形 成书面的专项报告;协助处理其他日常法律事务 ” 等服务。现场问答环节在法律顾问的选聘上起着 重要作用，应由管理法律顾问的法治工作人员全 程参与考察，通过现场问答的方式重点考量答辩 团队的服务思路、服务方式以及具体事件的处理 能力 ，真正选拔出适合本校的法律顾问团队。
对于高校法律顾问考核的执行上应通过制度 要求落实对法律顾问的服务量化[5]，包括但不限 于法律咨询数量、合同 / 制度审核数量、案件承办 情况，并且要重点考察服务团队的响应速度，以 及对事项处理的投入程度。考评的打分可以借鉴 高校对教职员工的考核等级，不同的等级支付比 例不同的服务费用，对于考评不合格的法律顾问 不仅要扣除相应的顾问费用，也要将其纳入黑名 单，拒绝其下一阶段的投标申请，既能让具体顾 问团队保证服务质量，也能让希望参与的新顾问 团队提前做好质量建设。
(二)加大重视与宣传力度
首先，必须认识到法律顾问虽然为高校所聘 用，受法律事务管理部门的指导，但绝不是领导 隶属，顾问合同的签订双方为平等的民事主体， 不能接受违法违规的行政性命令，尤其是法律意 见的出具、事务的参与必须保持客观性与独立性，并依据其“ 第三人 ”视角对高校的民事行政 等行为行使监督权利。例如，美国的总法律顾问 制度就在山东省得到了很好的落实，鲁东大学等 高校已带头做出示范作用，通过提升管理法律顾 问机构的地位，保障法律顾问能够独立而充分 地行使顾问职权;其次，鉴于各高校实际情况的 差异，在实践中可以根据发展趋向、科研需要、 人事改革等方向聘请不同类型的法律顾问参与管 理，提供精细化、专业化的法律服务。在日常的管 理工作中，要多邀请法律顾问参与，不仅让学校 的领导层与管理人员熟知法律顾问，养成守法用 法的习惯，也要通过法律讲座、宣传活动等让校 内师生与法律顾问建立联动，既能让法律顾问运 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师生员工提供一般性法律咨 询与指导，也能让师生员工养成真正尊重法治、 依靠法治的思维 ，助力法治校园氛围的形成。
(三 )完善保障与奖励机制
合理的奖励机制既有利于提高法律顾问的积 极性，也能吸引行业内其他知名律师事务所参与 到高校下一阶段的投标过程中。除支付基础费用 外，应考虑根据事件的难易程度、减损数额等清 晰量化可操作的标准约定一定比例的奖励，做到 “ 一事一议 ”。奖励的标准与幅度越明确，越能 激发法律顾问的热情，真正将高校的发展与自己 所在团队或律师事务所的发展紧密结合。对于表 现优异的顾问团队颁发相应的奖杯与证书，并在 一定范围内予以推荐，让服务团队的成员感受到 为高校服务的荣誉。
高校法律顾问制度自创设以来，对依法治校 提供了重要的参谋助手与事件处理的作用。随着 新时代依法治国水平不断深入，治校建设质量不 断提升，通过广泛的样本调研，探讨高校法律顾 问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有助于让高校法 律顾问真正实现其设置目的，体现法治价值，切 实助力提升高校运用法治思维和方式实现内涵式 发展的能力。
参考文献
[1] 周一.现代高校法人治理视野下的法律顾问制度 研究[J].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2020.20 (1)：95-99 .
[2] 张景俊，李涛，赵志强.高校依法治校的路径分析 [J].沈阳建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3 (5)：508-512 .
[3] 骆家林，陈玲，侯士耀.依法治校视阈下的高校法律 顾问制度问题研究[J].森林公安，2019(1)：36-39 .
[4] 相运利，彭俊.高校法律顾问在依法治校中的问题 及对策[J].法制与社会，2020(4)：176-177 .
[5] 王彩月，成星.高校依法治校进程中的法律顾问运 行机制研究[J].办公室业务，2020(22)：64.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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