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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工程活动对社会影响的加大，开展工程伦理教育已成为我国“新工科”建设的重要环节，更是建设工业强国、完成“一带一路”等国家重大战略目标的必然要求。将工程伦理教学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赋予传统文化新的活力，开设有中国特色的工程伦理课程，探索工程伦理课程有效案例教学模式，是帮助学生接受工程伦理，并主动吸收内化的有效方式。
关键词：工程伦理；中华传统文化；教学探索
本文引用格式：周莹莹，等“.新工科”背景下工程伦理的文化融入与教学探索 [J]. 教育现代化,2020,7(38):193-196.
一 引言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工程活动对社会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大。科学技术作为“双刃剑”在推动经济发展、提高人们生活质量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负作用：如造成环境的破坏、资源的逐渐枯竭、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社会公平和社会公正、带来了一系列的伦理困境等等。
科学技术虽没有好坏之分，但如果使用之人动机不良或没有意识到科学技术可能造成的负面后果并提前加以控制，产生的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树人。传授知识固然重要，但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培养其脚踏实地、诚实守信、正直善良的良好品质，培育其明事理、辩是非、能够正确处理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以及经济收益与环境效益之间的关系、具有伦理道德敏感性并拥有较好处理“伦理两难”局面的能力更为重要。
早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国的专业伦理教育就已出现在大学课程目录中，到70年代后期，这类课程已多达1000余种[1]，法国、德国、日本等工业相对发达国家也相继开展工程伦理教育。美国传统的工程伦理教学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向学生介绍工程伦理规范；二是向学生讲授道德理论。课堂教学也基本上采取探讨伦理理论与案例研究两种形式。
2014年工程硕士专业教指委决定推进我国工程伦理教育，2018年国务院学位办将工程伦理课程纳入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公共必修课程。借鉴国外工程伦理课程的开设经验，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及我国的特殊国情，开设适合中国特色的工程伦理课程，将是我国建设工业强国、完成“一带一路”等国家重大战略目标的必然要求，更是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树立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必要手段。
二 工程伦理教育的文化融入
五千多年历史积淀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其中蕴含的诚实守信、公平公正等价值观念以及职业道德观、敬畏生命观、生态伦理观时至今日依然历久弥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工程伦理教育尽管起源于西方，但与之相辅相成，并无冲突。
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工程伦理教育之中，从传统文化的视角讲述工程伦理，结合新时代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的要求进行辨证取舍，将其创新性地转化和发展，可以作为工程伦理课程走进我国理工科学生课堂的第一节。
（一）“小信诚则大信立”的诚信观
诚信，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孟子﹒离娄上》中认为真实是万物存在的基础，而追求诚实，是做人的根本要求。“曾子杀彘”“立木取信”“一诺千金”等故事都强调“小信诚则大信立”，只有在日常生活的琐碎事务上遵守承诺，人才能建立起信用。
学术诚信是保障学术共同体信任的基础性规范[3]。科学研究的目的本就在于发现和认识客观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本质规律，为了一时的利益和名誉，伪造、篡改以及剽窃数据等学术不端行为，均已违背科学研究的本质要求，不但会给个人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误导其他科研工作者研究进程，造成科研经费的巨大浪费，更是会阻碍学术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工程从业者的职业诚信是建设和谐社会所必不可少的[4]。工程活动的过程和结果或许决定着千百万人的福祸，病人之所以能够无所隐瞒地告知医生自己的病情，相信医生通过药物可以治疗自己的疾病，无不出于对医护人员信任，无不出于对药物研发、药品监督、药物生产、药品流通、药品保存等等环节工作人员的信任，而这些信任正是建立在从业者职业诚信的基础之上。
“言必行，行必果”。诚信，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贯穿科学发展、工程建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所有环节。“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科研人员还是工程从业者，诚信都有着永不褪色的时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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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的公平公正观
尽管具有五千多年悠久的中国大多数时间处于封建社会，但公平正义和大同世界的追求也有一定的体现。《礼记·礼运篇》中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说法，认为当大道施行的时候，天下是人们所共有的。《论语·季氏篇》中孔子认为“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即无论是治国还是管家，想要保持和谐稳定的发展，重要的不是物质财富的匮乏，而是社会资源的分配不公。
工程的价值具有多元性，除了经济价值外，还有社会价值。这就要求工程在实施和建设时要兼顾各方利益，统筹工程攸关方之间的利益平衡，切实保证公众的知情权和决策权，最大程度“要让每一个人从中得到好处”，关注到可能会受工程负面影响群体的利益，通过给予一定补偿和优惠等措施消除“邻避效应”，尽可能将受益普惠，达到公平公正。
工程活动的根本目的是造福人类生活，这也意味我们在追求人类社会发展的同时，要考虑到与自然环境发展相协调；在追求满足当代人类发展需求的同时，也需要考虑到满足子孙后代发展的需求。只有在“代内公平”和“代际公平”的前提下，人类文明才能“可持续发展”。
（三）“杏林春暖”的职业道德观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这是清末时期湖南湘乡一位老中医在自家药铺题的对联。为医者，不仅需要有精益求精、妙手回春的医术，更应具备一颗仁爱之心，对患者一视同仁，将“杏林春暖、橘井生香”作为毕生追求，不以医谋私利。
1842年，虎门硝烟民族英雄林则徐被贬新疆伊犁时，向家人告别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明朝于谦入京诗中提到“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在国家与个人面前，以国家大义为重，强调责任与奉献，在为公理政时，两袖清风，强调清正廉洁，慎独慎微，是为官从政之道。
每种职业都应有自己的职业信念和追求[5]，在社会经济趋势下，具有人道主义精神，以提高人类生活质量为己任，努力提高个人专业水平，以国家利益、整体利益、企业利益为重，把公众的安全、健康与福祉放在首位，不为金钱折腰则是当代工程从业人员需要遵守的职业道德。
（四）“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的敬畏生命观
“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古人认为人的生命是尊贵且神圣的，故而要善待生命、关爱生命、尊重生命、敬畏生命。
敬畏生命包含敬畏自己的生命以及敬畏他人的生命。爱己才能爱人，作为工程从业人员，要始终将公众的“生命安危”放在第一位，任何利益的获取都不能以损失生命、威胁他人生存或降低他人的生命质量为代价。现实生活中，风险概率为零的工程几乎是不存在的，工程师应在工程实施前有意识地考虑到工程活动可能带来的不利后果，把工程风险降低到最小且主动停止具有危害性的工程活动。
由于人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故而在从事与人体、胚胎以及干细胞的相关研究时，还应该尊重人权、守护人的尊严、保护人的心理健康和人身安全，坚决避免进行任何将人“物化”和“工具化”的实验。
众生皆平等，但为了文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为了人类生活质量的提升，有时不得不牺牲一些动物的生命。探索生命的起源、研究疾病的机理以及新药安全性评价等等都离不开动物实验。善待实验动物，采用“减（Reduction）“替代（Refinement）“优化（Replacement）方式，尽量避免让实验动物在实验过程中遭到不必要的伤害，降低实验动物的痛苦是尊重和保护动物生命权利所应采取的措施。
（五）“天人合一”的生态伦理观
雾霾、沙尘暴的肆虐以及水污染、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动植物濒临灭绝等一系列触目惊心的数据让我们不得不在一味追求经济发展的脚步中暂缓下来，重新审视环境问题。
尽管生态伦理学诞生于西方，但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天人合一”的整体自然观[6,7]。儒家强调“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既要仁爱人民，也要爱惜万物，要有取之有度，用之有节的意识。道家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城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平等，人只是自然界中的一部分，人必须尊崇自然界的规律，才能与自然界和谐共处。佛教更是主张“众共生世故名众生”、“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众生平等，且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原因的，因缘具备时，必然会产生相应的结果。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人类只有遵循自然规律才能有效防止在开发利用自然上走弯路，人类对大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8]”。“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当代中国的生态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创造出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同时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守护好我们的蓝天、绿地、净水，是每一位工程从业人员的使命，是工程建设的责任，更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必由之路。
三 工程伦理案例教学的课堂探索
通过工程伦理学理论的学习，可以帮助学生了解和掌握相关的工程伦理规范，但工程活动的复杂性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导致很难直接搬用现成的条条框框去解决实际的工程伦理问题。工程伦理课程的教学除了培养学生的工程伦理意识，使其掌握工程伦理规范外，还应提高其工程伦理问题的决策能力[9]。
一直以来，案例教学是国内外工程伦理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教师通过提供真实的或虚拟的案例事件引发学生讨论，通过案例中伦理困境的分析帮助学生识别伦理问题、掌握相关伦理规范以及了解如何能够更好地协调不同方面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现实教学活动中，案例教学往往是教师“描述”具体的工程情景，学生参与讨论，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锻炼了学生伦理判断和做出伦理决策的能力，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如由于工程伦理课程与其他专业课程性质的不同以及理工科学生的“重理轻文”，使得工程伦理课堂时常成为学生的“放松课”和“调节课”，案例教学环节可能会成为学生的“听故事环节”——只听故事，并无思考；另外，学生大多从旁观者的角度进行分析，很难进入当事工程从业人员或利益相关人员的角色中，感受到的问题冲突并不强烈；又如个别同学可能有其他的观点，但容易受到大多数同学观点的影响，无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等等。如何能够更好地利用案例教学达到教学目的，引发学生的关注和重视，让学生自觉参与到课程中，使学生主动思考，并“润物细无声”地完善学生思考模式，是工程伦理案例教学课堂探索的主要目的。
（一）使用“微视频”形式导入案例
目前国内高校开展工程伦理教学，普遍采用“讲授-讨论-总结”的“案例叙述法”教学模式，该模式以“识别-方法”为价值取向，由教师先讲解某一伦理规范，然后介绍相关案例并组织学生进行讨论，最后进行总结再次强化该伦理规范，达到总结强化的目的。“案例叙述法”课堂教学模式虽然能够很好地帮助学生接受和理解伦理规范，但由于只关注案例本身，案例中政府、企业、工程师、社会个人等不同角色的所处背景、关注点和思维倾向极易被忽视，进行伦理决策的过程也极易被忽视，学生无法对不同的角色感同身受，无法从不同的角度考虑问题，切实感受伦理困境和抉择矛盾，无法将伦理规范内化，当遇到现实问题时，当处于其他角色时，当伦理规范无法满足社会发展时，将难以再达成伦理共识。
何菁等提出将“场景叙事法”引入案例教学，以“识别-反思-内化-建构”为价值取向，由教师讲述工程实践场景，学生通过不同角色来感受工程实践中的复杂性，并反思工程伦理规范在具体实践中的应用与完善，从而内化为自己从事职业活动的行为准则[10]。
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微视频作为一种新的传播方式，其时间短、内容精、通俗易懂以及趣味性强的特点，受到绝大多数人的欢迎。由于其成本低廉、制作简单，使用计算机、手机等设备即可制作简单视频，越来越多的教师采用微视频的形式制作微课、慕课，作为一种新的网络教学模式，辅助教学。
鼓励学生围绕一个事件自导自演拍摄微视频，能够让学生充分理解事件发生的具体背景以及不同角色在具体伦理困境中的道德意识和伦理诉求。这时，在课堂上利用该“微视频”导入案例，不仅能够更好地激发学生讨论的积极性，也能够达到角色反思的目的,从而共同寻找形成伦理困境的症结问题，探索破解困境的最佳方案。
（二）利用“移动互联网+”平台进行案例分享
信息网络的快速发展和智能移动终端的普及为高等教育信息化提供了坚实基础，“微课”、“慕课”、“速课”以及“翻转课堂”等基于“移动互联网+”平台新型教学模式的蓬勃发展，将线下的教学拓展到了线上。教师将课程的重点、难点制成PPT上传至网络平台，然后通过在线班级将PPT推送到学生的移动端，学生即可利用课余碎片时间学习PPT内容，不再受上课时间、地点的束缚。
《印度博帕尔毒气事故》《恶魔你知我知》等很多纪录片、影片都可以作为工程伦理的案例来进行讨论，但由于课堂时间的限制，没有办法把这些影片放在课堂上进行播放。将影片通过“移动互联网+”平台推送给学生，利用课下时间观看影片并进行线上小组讨论，是巩固课程知识、增强学生伦理道德敏感性的有效补充。
此外，“移动互联网+”平台上的在线测试环节，也可融入到线下教学中，作为课堂互动的一个环节，给予每位同学独立思考、判断的机会，以更准确地了解学生伦理规范学习前后以及案例分析前后伦理观念以及思考方式的变化情况。
（三）从“思政课程”到“课程思政”转化
教育是培根铸魂的过程，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要想改善工程实践中“唯利是图”的不良风气，塑造良好的社会工程环境，在道德、价值观等方面对学生有所影响，仅凭借着《工程伦理》一门课程是远远不够的。
培养工程从业人员需要注重“以道驭技”，更要注重“技以载道”[11]，需要将工程伦理教育与工程技术密切结合，把工程伦理的内容巧妙融入到专业课的教学之中，在掌握技术的同时，了解技术使用的“局限”。比如《生物技术》课程中的基因编辑技术本是利用核酸酶在基因组中插入、替换或移除DNA碱基，改变基因组序列，达到影响基因表达，改善生物性状的目的。基因编辑技术可用于菌种改造，提高目标代谢物的产量或纯度，降低生产成本；可用于作物育种，提高作物的抗性，增加粮食产量；可用于建立基因敲除的小鼠模型，研究肿瘤的发生发展过程，为研究肿瘤的治疗提供新的思路。基因编辑这一新兴技术的出现为生命科学领域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气象，但这一技术的滥用，也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如基因编辑婴儿的诞生可能会导致人的尊严被侵犯、人伦秩序紊乱以及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的加剧等，并由此提出应合理合法地使用技术，在推动技术进步、科技创新的同时，更要推动专业素养的提升以及伦理道德、立法的进步。
四 结语
“楼歪歪”“桥塌塌”“假疫苗”“三聚氰胺牛奶”等触目惊心的案例提醒我们工程伦理教育的刻不容缓。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必须要在传授学生专业知识和提高学生专业素质上共同下功夫。我国工程伦理教育虽起步较晚、任务艰巨，但作为“新工科”建设的核心，必将开启工程教育的新篇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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