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隐性德育的价值生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通过发掘和利用隐性德育价值要素, 为大学生的道德养成构筑多维体系。认清隐性德育的价值本质,强化隐性德育价值共识, 提升教师职业素养, 培养多元德育主体,优化高校德育环境,已成为决定高校德育工作成效的关键。
关键词 新时代;大学生;隐性德育;价值生态
隐性德育是通过职能引导、活动渗透和环境熏陶等多种方式, 使德育对象在潜移默化中形成道德。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 “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树人。”[1]进入新时代, 高校德育被赋予新的时代责任, 承载新的时代期许, 强调要素关联、动态协调、优势互补的生态型隐性 德育正被唤起。
一、高校隐性德育的价值涵摄
道德是行为的原因,行为是道德的结果, 道德行为的表现必须具备一定的客观条件。相较灌输式的显性德育,渗透式的隐性德育具有教育主体全员性、教育对象自主性、教育资源广泛性、教育手段多样性和教育成果长效性等特点,其目的是化育自觉条件,实现道德主体行为的良性自然转化。
(一) 隐性德育是高校德育目标实现的基本保障
高校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要求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在高校德育体系中,显性德育与隐性 德育是一对辩证统一的关系。显性德育主要按照教 学大纲要求,通过思想政治理论课、主题班会、社 会实践以及各科课程教育等方式, 有计划、有步骤、有组织地开展德育教育。隐性德育没有明确的 教学大纲,通常指显性德育以外的一切德育因素, 如教师行为示范、学校规章制度、校风班风学风、校园文化环境等,通过感染、暗示、传导等方式使 教育客体的品德受到熏陶。在高校德育系统中, 显性德育与隐性德育的要点不同、功能不一, 二者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相互渗透,体现德育价值的多 元性和动态性,凸显人的本质在德育系统中的特殊 指向性。
(二) 隐性德育是高校德育资源拓展的重要标志
生物生存、繁衍和发展所需要的物质、能量、信息、时间和空间,构成生物的生态资源, 高校德育系统的发展同样离不开物质支持、精神动力、信息流通以及时间传承和空间拓展等多种资源的有机组合。从德育资源分类看,横向上主要包括学校德育资源、家庭德育资源和社会德育资源以及国内德育资源和国外德育资源、线上德育资源和线下德育资源,纵向上主要包括历史性德育资源和现实性德育资源。隐性德育资源存在于上述资源之中, 但不局限于此,只要指涉德育因素的事物都可以整合或转化为隐性德育的可利用资源。如一所学校的校歌校训,一幢建筑的历史故事, 一位教师的学识风度,无论是物还是人,都可以纳入隐性德育资源的范畴。从一定程度上说,隐性德育是比显性德育更广泛、更丰富、更灵活的德育方式。
(三) 隐性德育是高校德育职能发挥的必要支撑
道德教育的基本职能是灌输、疏导、解释、介绍、信息。[2]灌输是德育主体发挥主导作用, 有意识、有计划地向德育客体传递思想;疏导是德育主体对德育客体的不同思想言行进行调校,实现思维理念的正确回归;解释是德育主体对客观事物进行解析说明,对德育客体进行释疑解惑;介绍是德育主体尊重客观事实,向德育客体阐述事物特征, 描述事物现象的方法;信息是德育主体通过一定的传播方式向德育客体宣传德育内容的过程。这些职能必须根据不同任务、不同对象、不同条件、不同时间分别实施,其最终目的是将德育内容传递给教育对象,使之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如果缺失隐性德育的支持,忽视隐性德育的渗透功能,那么灌输可能只是灌而不入、输而不通,疏导可能只是疏完又堵、导完又塞, 解释可能只是点到为止、浮于皮毛,介绍可能只是似是而非、不明不白,信息可能只是捕风捉影、自说自话,难以使德育对象实现思辨明理,也难以使其形成德性修养。
二、高校隐性德育的价值生态失衡表征
隐性德育侧重自我教育和经验体悟的 “无灌输的道德教育” 方式填补显性德育的不足或空白, 体现隐性德育的开放性、发展性和自主性,为高校德育效能提升开辟新的思路。然而,当前我国高校对隐性德育的建设还存在不少问题,有些是长期存在的,有些是最新出现的,亟须观审和思考。
(一) 惯性思维阻滞德育价值拓延
思想是行为的先导,思想层面出现乱序或偏差 必然导致德育行为的低效甚至无效。高校思想政治 理论课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主渠道和主阵地, 然而,不少高校将思想政治理论课等同于德育引领,忽视思想政治理论课的自身局限性,习惯性依 赖说教开展道德教育, 较为常见的是上课敲敲黑板、考试划划重点的现象,重课堂教学,轻实践锻炼,重 “批量生产”,轻 “量身定做”。一些高校出于教学、安全等方面考虑, 叫停或缩减学生活动, 致使学生的一些好点子、好创意被压抑,积极性和 主动性备受打击。一些教职员工过分沉溺于教师的 身份权威,忽视朋辈角色扮演。隐性德育的精要在于 “润物细无声”,而教育主体日常德育意识的缺失正是一些高校德育效能低下的重要原因。
(二) 职责缺失挫伤德育价值初衷
梅贻琦在 《大学的意义》中谈到教授的责任: “吾认为教授责任不尽在指导学生如何读书, 如何研究学问。凡能领学生做学问的教授,必能指导学生如何做人,因为求学与做人是两相关联的。”[3]简言之,教师之责任在于教书育人,教书与育人之间 要相通相融。在今天,受社会变革、高校管理、个 人自律等方面的影响,部分教师割裂教书与育人之 间的关系,敬业精神不足,自身垂范不彰, 或只重视课堂教学, 不重视课后交流; 或只重视个人发展,不重视集体成长。如,在 《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出台后,许多高校根据文件精神 相继出台结合本校实际的 《班主任工作条例》, 把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担任班主任作为晋升高一级职 称或提任党政管理干部的必备条件。然而, 个别教师觉得干班主任工作难,干班主任工作累, 没有可观的经济补贴,不愿干、随便干、看着干的现象在 一些高校不同程度存在,严重阻滞高校德育目标的 整体实现,不得不令人深思和警醒。
(三) 单一主体束缚德育价值格局
从教育学的角度看,教育行为的实现不仅要依赖人的主体性作用,而且要借助人的主体间性功能 的发挥。在德育领域,主体性是德育主体在同德育 客体的相互作用中所表现出来的功能特性, 主体间性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德育主体的内在相关性。前者 生成于对象性活动, 后者生成于交往活动。 “真正的主体性必须以交互主体性为必要的补充, 或者内在地包含着交互主体性。”[4]高校隐性德育的主客体之间不是简单的一对一或一对多的关系模式, 而是多对一或多对多的关系模式。只有形成多元德育主 体相互作用、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的德育体系, 才能使高校德育达到增速提效的良好局面。无须讳言,当前许多高校尚未建立起行之有效的德育引领 体系, “大思政” 工作格局并未形成, 德育工作在一些人眼里依然是 “重要却没有必要,要为却不知所为”。究其原因, 一方面, 许多人片面认为德育工作是辅导员、班主任等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者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另一方面,多数高校的 辅导员、班主任还深处 “大事、小事、杂事一把抓” 的困境, 既无暇德育工作, 又无心德育工作。因此,正确认识主体性和主体间性的功能, 延伸隐性德育工作臂膀,加快形成隐性德育工作合力, 已成为新时代高校德育工作的当务之急。
(四) 环境失衡压抑德育价值情怀
德育环境是一个庞杂的系统, 有学者认为: “德育环境就是指影响人形成一定品德的各种事物的总和。”[5]从高校层面看,高校德育环境主要包括高校的物质环境、精神环境、制度环境和网络环 境。第一,高校物质环境主要指高校校园环境装点 和硬件设施配备等,其具有传播价值、美育价值和 道德认同价值,是隐性德育最基础、最重要、最直 接的手段之一。目前,一些高校的物质环境与隐性 德育结合得还不紧密,对物质环境的投入更多是出 于扩招、迎评等角度考虑, 德育环境的教育功能、示范功能、凝聚功能、创造功能和熏陶功能难以有 效呈现。第二,高校精神环境主要指高校在建设发 展中形成的价值取向、心理追求等精神文化形态, 如校训、校标、校歌等,是一所高校办学思想、治 学理念、学科特色的集中表述或体现。然而, 一些高校对精神环境建设重视不够,宣传不足, 不少师生知校训却不知其意,知校标却不知其涵, 隐性德育效果难以凸显。第三,高校制度环境主要指一系 列用来指导、服务、规范学校各项工作开展的基础 规则体系。综观国内高校的规章制度, 不难发现, 重管理、轻服务, 重约束、轻激励的色彩比较浓重,程序化、机械化的痕迹比较明显,不利于高校 人文氛围的形成, 也不利于高校隐性德育的实施。第四,高校网络环境主要指通过信息的物理关联和 智能推送,实现高校网络文化共享的系统。网络是 新时代高校德育环境有别于传统高校德育环境最明 显的标志, 特别是随着微信、微博等自媒体的普及,网络已经成为高校德育必须要抢占的高地。但 是,当下高校网络德育环境在针对性和感染力等方 面还存在一些不足,比较直观的体现就是高校德育 网站 “红而不热” 的现象还比较普遍,高校隐性德育依然处于 “高速路上赶马车” 的状态。
三、新时代高校隐性德育价值生态的建构理路
毋庸置疑,高校隐性德育存在的问题非一日之寒,解决这些问题也非一日之功。进入新时代, 高校隐性德育应该从思想意识、职业素养、育人队伍和德育环境等方面着力,通过构建动态平衡的高校隐性德育价值生态体系,切实增强高校德育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提升高校德育的感染力和影响力。
(一) 立德树人: 新时代高校隐性德育的核心向度
进入新时代,党和国家更是把立德树人作为高 校思想政治工作的中心环节,提出 “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 的历史命题, 进行一系列关于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战略部署, 为新时期高校德育工作指明方向和道路。坚持立德 树人,其本质是实现大学精神的回归,实现树人为 本、立德为先的目的,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 的实现提供强大的人才保证和智力支持。当前, 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交往网络化、个体独立化 正悄然改变着大学生的思想、行为和生活, 高校德育工作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艰巨和复杂。因此, 德育工作已不再是简单的 “政治灌输”、抽象的 “人生哲学” 和空洞的 “精神说教”,而要与世界对话、与社会对接、与生活关联。[6]换言之, 要深入发掘隐性德育资源,充分发挥隐性德育功能,遵循思想 政治工作规律、教书育人规律和学生成长规律, 不断提高德育工作的亲和力。要树立正确的教育观, 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坚持把立德树人贯穿于教学 教育全过程。全体教职员工不仅要坐而论道, 而且要起而行之,以自身之学识为学生助力加油, 以自身之垂范为学生点灯照路; 要树立正确的学生观, 围绕学生、关照学生、服务学生, 多听学生声音、真听学生声音,鼓励和支持学生开展形式多样、健 康向上、格调高雅的校园文化活动,参与各级各类 社会实践, 开发学生个体潜能, 促进学生全面发展;要树立正确的时代观, 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不断拓宽德育思路,创新德育方法, 检验德育成效,自觉把德育工作与时代责任、国家责 任、政治责任、社会责任、教育责任联系起来, 推动德育工作的科学发展。
(二) 固本强基: 新时代高校隐性德育的发展内质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 《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提到,要 “健全师德建设长效机制,推动师德建设常态化长效化, 创新师德教育, 完善师德规范, 引导广大教师以德立身、以德立学、以德施教、以德育德”[7]。其 中, “以德育德” 是对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讲话精神的科学延展,凸显德育引领尤其是隐 性德育在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中的重要性。以 德育德的基本前提是自身德行,只有教师自身具有 良好德行,才能更好地引导学生、启发学生、感染 学生。为此,高校要围绕教师的职业特点、教育规 律和时代要求,不断深化教师职业意识,提升教师 专业能力,完善教师道德品格; 要强调奉献精神, 注重榜样引领,发掘师德典型,讲好师德故事, 通过个别影响一片,通过一片打开局面,让教师真正 成为让人羡慕的职业;要加大师德师风监察监督力 度,建立师德考核负面清单制度,通过制度完善和 职业规范,着力解决师德失范、学术不端、边缘腐败等问题;要科学制定教师成长计划,引导教师苦练 “内功”, 增强教师做德育工作的本领, 通过自我学习、自我反省和自我调节,提升自身职业素养和职业能力,使教师乐于做德育工作,争相做德育工作,做的好德育工作。
(三) 协同聚能: 新时代高校隐性德育的模式选择
高校隐性德育是综合性的体系工程, 决然不是某个人或某个单位凭一己之力能够完成的, 而需要不同主体共同发力, 形成聚能环, 将各种隐性德育能量锁定在立德树人的内核里, 从而实现隐性德育效能最大化。高校要加快探索协同合作 的隐性德育复合施教模式, 推动 “大思政” 格局的形成。作为高校一线德育工作者, 辅导员扮演着大学生健康成长的指导者和引路人的角色, 与大学生的接触时间最长, 对大学生的了解程度最深, 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大学生。从这个意义上说, 辅导员是高校隐性德育的关键力量和主要承担者。然而, 辅导员不是高校隐性德育的单一主体, 辅导员之外的所有社会组织和个人, 包括校内的专业教师、班主任、行政人员等所有教职员工以及校外的政府、群团 组织、企业、校友、学生家庭等, 都应纳入隐性德育的主体范畴里。如, 校企合作单位能为大学生提供专业实训机会, 优秀校友能为大学生提供职业生涯指导等。只有汇集整合各方隐性德育资 源, 壮大隐性德育工作队伍, 才能切实扭转辅导员身份定位多样、工作边界模糊、岗位职能分散 的困境, 才能有效解决高校隐性德育 “严重不足” “远远不够” 的问题, 才能加快形成全社会关心支持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局面。
(四) 立体渗入: 新时代高校隐性德育的环境构设
成功经验表明,一流大学一定拥有成熟的德育环境。因为只有优美的物质环境、高尚的精神环境、规范的制度环境和健康的网络环境,才能培养一流人才,才能产出一流成果。一要优化高校物质环境,使建筑设计、景观布局、设施配备既讲求科学实用又兼顾情操陶冶,既发掘历史底蕴又彰显时 代精神,使大学生在校园内随处能感受人文气息, 随时能体悟青春芳华。
二要营造高校精神环境, 充分利用新生入学、毕业典礼、学校校庆等重要时间节点,深入宣传校 史、校训、校标、校歌、校友,增强学生的集体荣 誉感和归属感,促发学生勤奋学习、奋勇搏击的精 神动力。三要完善高校制度环境,坚持解决思想问 题和解决实际问题相结合、解决特殊问题和解决普 遍问题相结合、解决个人问题和解决群体问题相结 合、教育和自我教育相结合, 广泛开展校长早餐会、书记接待日等活动,深入了解学生诉求, 促进学生道德自觉和行为自律,做到合规律性和合目的 性的统一。四要净化高校网络环境, 会用、敢用、善用自媒体开展德育工作,支持辅导员、班主任和 其他教职员工开设网络德育工作室或公众号, 创新网络活动载体,设计推出诸如 “青春国学荟” “校园朗读者” “感动校园人物” 等互动性强、引领作用明显的网络德育活动,加速德育渗透,扩大德育影响。
参考文献:
[1]新华社 .习近平出席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并发表 重 要 讲 话 [EB/OL].
[2]苏振芳 .道德教育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78.
[3]梅贻琦 .大学的意义[M].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16:10.
[4]郭湛 .论主体间性或交互主体性[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1(3):32-38.
[5]罗国安 .德育环境学[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28.
[6]任 少 波,等 .辅 导 员:高校立德树人的关键力 量[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3.
[7]中共中央,国务院 .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中发〔2018〕4号)[A].2018-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