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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介绍王钢教授治疗干燥综合征经验。王教授根据多年临床经验认为阴血亏虚、津液枯涸是干燥综合征的病理基础，治疗上以养阴清热、润燥生津为治则，辅以补益肝肾、活血通络之法，同时兼顾其他变证，随证灵活用药，在临床取得了满意的疗效。
关键词：王钢；干燥综合征；名医经验
本文引用格式：柳至如,王钢.王钢教授治疗干燥综合征经验[J].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2019,19(63):280,283.
Professor Wang Gang's Experience in Treating Sjogren's Syndrome
LIU Zhi-ru 1,WANG Gang 2*
(1.Gans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Lanzhou Gansu;2.Department of Rheumatology and Orthopaedics,Affiliated Hospital of Gans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Lanzhou Gansu)
ABSTRACT:This article is mainly to To introduce the experience of Wang Gang for treating Sjogren's Syndrome.Professor Wang believes that this disease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dry arthralgia”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ccording to many years of clinical experience.He believes that yin and blood deficiency and body fluid dryness are the pathological basis of this disease.The treatment is based on nourishing yin and clearing heat,moistening dryness and promoting fluid production,supplemented by the methods of tonifying liver and kidney,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taking into account other syndromes,and flexibly adjusting the medication according to the syndrome.Satisfactory clinical effects have been achieved.
KEY WORDS:Sjogren's Syndrome;Wang Gang;Clinical experience;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0引言
干燥综合征（Sjogren's Syndrome，SS）是一种慢性炎症性自身免疫性疾病，涉及外分泌腺，尤其是唾液腺和泪腺。临床上主要表现为口干、眼干，皮肤、外阴干燥、鼻咽干燥及伴有关节疼痛等。同时该疾病可累及其他系统组织，对多个系统和器官造成伤害。本病在女性中更为常见，国内男女发病率约为1∶9，发病高峰年龄为40-50岁[1]，任何年龄都可发生。西医治疗尚无特效药物，常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可阻止疾病发展，但通常很难改善症状[2]。中医药在治疗干燥综合征方面有着突出的特点和效果，可显著改善患者口干、眼干症状，且不良反应较少[3]。中医学并没有“干燥综合征”病名记载，《素问玄机原病式》：“诸涩枯涸，干劲皱揭，皆属于燥。”，因常伴有关节症状，故路志正教授首创“燥痹”病名[4]。
王钢教授系甘肃省名中医，对各种风湿病的诊断治疗均具有较丰富的经验，针对干燥综合症善于用中药治疗，以“养阴清热、润燥生津”为治法，对于改善患者的相关症状特别是口眼干燥症状的缓解具有较好的疗效。笔者随师门诊学习，受益良多，现将老师经验简单归纳整理，介绍如下。
1病因病机
有关干燥综合征的记载，历代医家虽未记载明确病名，但与其相关的详细论述在多数医著中可窥见到。《黄帝内经》记载：“燥胜则干”，刘完素云：“诸涩枯涸，干劲皴揭，皆属于燥。”（《素问玄机原病式》）均对了燥邪的致病特点及病理变化进行了论述。王教授认为燥痹的主要病机是先天禀赋不足，素体阴虚或外燥侵袭，郁久化热使机体津液匮乏；或辛辣香燥之品食之过剩，内生燥邪，耗伤津液，四肢百骸、脏腑失濡而发为燥痹。干燥综合征是一个缓慢进展的疾病，病情顽固且迁延难愈，以本虚为主，兼以标实，本虚当责之肝肾之阴虚，标实当责之燥热瘀血。在治疗时应辨明病因，标本兼治。
2临证心法
2.1养阴生津为本，治本尤重肝肾
津液是人体必不可少的基本物质，维持机体的生命活动。其广泛存在于机体的所有组织和器官，从脏腑到四肢百骸、九窍、筋骨、皮毛，皆是受其滋养和濡润。王教授认为，阴虚津亏是本病发病的基础，若阴虚津液枯涸，脏腑组织失去濡养，燥邪内生；而燥邪内生，又日久成热，燥热转而伤阴，故表现为口眼干燥及皮肤等的干燥，二者相互影响，燥痹乃成。《难经·三十四难》云：“肾在液为唾。”唾液为肾精转化而来，咽而不吐，具有补益肾精的作用。肾阴亏虚会导致唾液生成减少，出现口干。《素问·宣明五气篇》说：肝为泪。”肝开窍于目，泪从目出，肝之阴血不足时，则泪液生化减少，而见两目干涩。肝藏血，肾藏精,精血同源，二者之间有着相互关系。若肾精饱满，则肝得其滋养，肝血也将充盈；另一方面，只有当肝血充盈并且精气得到滋养时才能补充肾精。肝肾阴血不足，内不能濡养脏腑，外不能滋润形体官窍，表现出一派干燥症状。故王教授临证以养阴生津为本，补益肝肾之阴为要。
2.2清热润燥为标，佐以活血通络
王教授认为，阴津亏耗是其基本病理改变，但燥热之邪是干燥综合征发生的始动因素。临床中，多数患者并不是单纯阴虚一证，而常常兼有热证之候，“阴虚生内热”，患者常有目睛红赤、畏光、口舌生疮，烦躁，多梦，手足心热，小便黄，舌质红等火热之象。因此，治疗当在养阴生津的同时治以清热，清热与养阴并行，标本兼治。叶天士指出，“燥为干涩不通之疾。”《医学入门》曰:“盖燥则血涩而气液为之凝滞，润则血旺而气液为之流通”。津液属阴，亦是血液的一部分，阴虚则少血，津液不足，导致血瘀，或阴虚生燥，燥热煎熬阴液，导致血液浓缩，涩滞不行，故而成瘀。血瘀不能营养口、目、脏腑，则加重干燥，可见口渴不欲饮，皮肤弹性减退，甚则手指发青。因此，在治疗时常选用地龙、红花、鸡血藤等活血化瘀，瘀去血生，津液以通。
2.3用药临证加减，注重阴阳协调
眼干、口干是干燥综合征的常见表现，除此之外还伴随其他症状及并发症。王教授认为在坚持养阴清热、润燥生津原则的同时，还应因人而宜，根据具体症状，兼顾兼症，随症加减。伴有低热者，可加石膏、知母、黄芩以清热；视物不清者，加菊花、密蒙花等；乏力明显者，重用黄芪，加白术、当归、升麻、柴胡，为补中益气之意；伴有关节疼痛者，加忍冬藤、青风藤等藤类药，并适当配伍地龙、全蝎等虫类药，以通利关节，舒经通络。王教授认为，干燥综合征虽以阴虚内热为主，用药多甘寒凉润，但病本当责之肝肾，应配伍熟地黄、补骨脂等少量温阳之品，以取“阴中求阳”之意，但不宜过用辛香燥烈之品。
2.4综合治疗，重视心理疏导与生活调护
目前干燥综合征尚无治愈的方法，其目的是在改善症状，预防并发症和改善生活质量。王教授主张在口服中药汤剂的基础上配合针灸、中药熏蒸等外治之法，内外同治。而且，该病病程较长，缠绵难愈，多数患者因此而精神负担较大，久之肝郁化火，一方面可煎灼津液，另一方面肝郁气滞又可致瘀血形成，故而在用药时可使用少许疏肝理气之品，同时对患者进行心理疏导，在生活上教育患者戒烟限酒，少食辛辣刺激之品，忌食肥甘厚腻，有利于疾病的康复。
3验案举隅
张某，女，51岁，2018年4月23日初诊。患者因“口干、眼干伴双手关节疼痛反复发作6年余，加重1年”来诊。自诉6年前出现口干、眼干，偶见双手关节疼痛，未予重视，近1年症状加重，伴有皮肤干燥瘙痒及多处皮疹，就诊于兰州陆军总院，查自身抗体示抗SSA、抗SSB抗体阳性，抗核抗体滴度（1:1200），诊断为“干燥综合征”，予以羟氯喹0.2g po bid后双手关节症状较前缓解，但口干、眼干症状持续存在。症见：双目干涩无泪，视物模糊，全身皮肤及口咽部干燥，偶有双手关节疼痛，纳可，夜寐欠安，二便调。舌淡红，有多处裂纹，苔白，脉细。西医诊断：干燥综合征。中医诊断：燥痹，证属阴虚内热。治以养阴润燥，清热生津。处方：生黄芪20g，葛根15g，麦冬20g，玄参15g，生地20g，当归10g，南沙参15g，金银花10g，菊花10g，天花粉15g，青风藤15g，鸡血藤15g，茯神10g，酸枣仁15g。15剂，水煎早晚分服，一日一剂。
二诊：手关节疼痛较前缓解，仍有眼干，口干，全身多处散在红色皮疹减轻，纳可，夜寐一般，二便调。舌淡，苔有裂纹，脉细弱。效不更方，守原方加知母10g，石斛10g，黄芩6g，生地改为30g。20剂。三诊：自诉服上方15剂后自觉眼内润泽，口中有津液，手关节疼痛明显减轻，皮肤干燥瘙痒缓解，睡眠明显改善。舌淡红，苔白腻，脉细弱。治疗守前法，继服20剂。后治守原法，随症加减，至2018年12月24日面诊，口眼干燥明显改善，皮肤干燥基本消失。食纳可，夜寐安，病情未见加重，患者甚为欣喜。
按：《素问玄机原病式》曰：“诸涩枯涸，干劲皱揭，皆属于燥。”王教授认为燥痹临床辨证以阴虚内热为主，燥伤津液，阴亏津少，燥热内生，则见双目干涩，口干咽燥，无泪等症。根据该患者的舌象脉象分析此症为阴虚内热证。以“养阴润燥，清热生津”为法。方中生地性寒味甘，重用既可清热，又可养阴生津，同时用石斛、麦冬、沙参、葛根加重养阴生津之效，辅之以黄芩、知母、天花粉、金银花清热，清热与养阴并行；菊花以清肝明目；清热养阴的同时，还注重兼顾其他脏腑。久致阴伤气耗，气阴两虚，故在养阴润燥时用生黄芪益气健脾，养后天以滋先天。《本草汇言》云：“凡藤蔓之属，皆可通经入络。”，故见关节疼痛，王教授常用藤类药如青风藤、鸡血藤以舒筋通络，配伍当归以调达气血。对于伴随燥痹出现的兼症，教授用药随症而变，该患者夜寐欠安，加用茯神、酸枣仁安神之品。诸药合用，既可清热，又可生津，使全身清窍、肌肤得以滋润，血脉通畅。纵观全方，扶正与祛邪兼顾，标本同治，则诸症悉除。
参考文献
[1]中华医学会风湿病学分会.干燥综合征诊断及治疗指南[J].中华风湿病学杂志,2010,14(11):766-768.
[2]阎小萍.常见风湿病诊疗手册[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28-40.
[3]罗辉,韩梅,刘建平.中药治疗干燥综合征随机对照试验的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J].中西医结合学报,2011,03:257-274.
[4]李满意,娄玉钤.燥痹的源流及临床意义[J].风湿病与关节炎,2014,3(5):5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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