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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笔迹鉴定是文检的主要工作之一，其中摹仿签名笔迹检验难度较大。为更好地对摹仿签 名笔迹进行检验，本文从签名笔迹的相关特征、检验流程展开分析，对影响摹仿签名笔迹的因素 和检验过程中的注意事项进行了梳理和总结。通过一起摹仿签名笔迹鉴定案例分析，通过观察检 材与样本的笔迹特征，得出检材签名笔迹是摹仿签名笔迹的结论，对摹仿签名笔迹鉴定具有一定 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摹仿签名笔迹是指作案人出于某种目的，仿照 他人签名笔迹写成的字迹。摹仿签名笔迹是伪装 签名笔迹的一种特殊手法。犯罪嫌疑人认为摹仿 签名笔迹可以改变自己的笔迹固有的形态，从而 达到隐藏自己、转移视线或嫁祸于人的目的 [1] 。 摹仿笔迹按照其摹仿手法可分为临摹、套摹和记 忆摹仿。实际检案工作中以临摹手法作案比较多 见，临摹是以被摹仿人的签名字迹为范本，边观 察边仿照写成的字迹。用临摹手法写的字迹，具 有形快实慢、笔力平缓、中途停顿、修饰重描和 抖动弯曲等特点 [2] 。在许多民事、刑事案件中， 特别是各类贪污犯罪和经济犯罪案件中，需要对 涉案文件上的签名笔迹进行摹仿签名笔迹检验。 文检鉴定人需要认真对可疑摹仿人和被摹仿人 的书写行为进行细致分析，去伪存真，才能发现 其中可疑摹仿人的书写特点，进而做出准确的 检验。
一、签名笔迹检验的相关特征
就汉字的签名笔迹特征来看，它最突出的特 点是字数较少。除了部分少数民族同胞的名字字 数较多外，汉字的签名字数通常不超过四个，基 本都是两三个字。由此可见，汉字的签名具有文 字数量少、笔划的重复率较低、语言特征不显露 等特点 [3] 。加之，单从签名上看，难以反映出书 写人的书写方式及书写习惯，这就使得鉴定人的 检验工作更加困难。但是，签名笔迹也有着自己 的特性，那就是稳定性 [4] 。当人学会写字的那一 刻起，就学会了书写自己的名字，而当人长大以 后，其书写技巧会越来越好，签名笔迹也会越来 越娴熟。有的人会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个性和 审美，专门研究、设计自己名字的书写方式，以创 造出独一无二的书写个性。随着不断练习，个人 的名字书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受到外来的刺激，就会通过手部的肌肉，不自主地书写出 来。所以，一个人的签名笔迹比他的普通字体要 稳定得多，这就为检验签字笔迹工作奠定了一定 的科学基础。
二、签名笔迹检验的流程
( 一 ) 确保样本的合法性、有效性和可比性
文检鉴定人在办理签名笔迹案件时，最主要 的工作之一就是对笔迹样本的审查，避免笔迹样 本不具备比对条件，尤其要避免“ 真假样本 ”之 间的“ 混淆”， 从而造成错误的判断。在收集笔 迹样本的过程中尽量采用同一时期的案前样本， 同时要注意收集笔迹实验样本，以便更好地判断 当事人的签名笔迹是否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变化 以及是否具备与检材签名笔迹的比对条件。
( 二 ) 深入了解案情，客观分析检材签名笔迹
签名笔迹检验案件需要文件鉴定人深入了 解案件的有关情况，细致入微地分析检材签名笔 迹。首先，分析检材笔迹是否正常笔迹，有无伪装 笔迹、模仿笔迹或书写条件变化笔迹等非正常笔 迹的痕迹。其次，要分析检材笔迹的书写模式和 书写速度。对案件进行全面了解，要从当事人的 年龄、职业、知识背景、作案动机、作案手段等方 面进行全面分析。深入地了解案情，才能对犯罪 行为进行全面的判断，从而为做出准确的检验结 论打下坚实的基础。
( 三 ) 笔迹特征识别是检验工作的重点
对签名笔迹的特征识别的正确判定，是得到 正确检验结果的先决条件。要想对签名笔迹进行 准确识别，就要牢牢把握签名笔迹的概貌特征、 布局特征、写法特征、错别字特征、搭配比例特 征、笔顺特征、运笔特征和笔痕特征。目前，很多 具有争议性的案例都是在摹仿特征的定性上存在 分歧。其中关于签名字迹的停顿、弯曲抖动是否正常等问题，文检学术界众说纷纭。而最有力的 一种说法，根据签名笔迹实验样本和检材签名笔 迹特征是否匹配以及文检鉴定人的经验来综合分 析特征，才能有效评断字迹的停顿、弯曲抖动是 否正常。总而言之，只有全方位、多层面挖掘特 征，仔细分析差异产生的成因，挖掘出规律性、 稳定性的特征，才能确保鉴定结论的科学性和客 观性。
( 四 ) 对各种特征进行全面分析，并做出综合 评断
签名字迹是一种较为固定的文字，也是一种 相对完整的文字。其浓缩了一个人笔画的精华， 作为一种固定的字体组合，笔画摹仿的注意点、 笔尖停顿以及笔锋照应关系，很容易被模仿的人 所忽视。对签名案件进行全面评判，历来是鉴定 工作者所面临的一个难题。由于手写字体千差万 别，其书写特点也很难体现出来，不同的时间地 点、不同的书写方法、不同的载体、不同的心理 以及生理条件等，都会致使书写的笔迹不同。许 多情况下，各种特征都是平衡存在的。因此，如 何从“ 变化 ”的客观现象中把握住摹仿签名的稳 定性和独特性，成为影响整个案件的关键点。这 就需要鉴定人充分分析文书档案、物证、人证所 揭示的资料，密切关联，互相印证，综合考量， 找到规律性和稳定性的特征，并仔细分析其成 因 ，以确保鉴定结论的正确性。
三、影响摹仿签名笔迹的因素
( 一 ) 临摹的本质因素
摹仿签名笔迹都是以临摹为基础，由书写人 根据被摹仿者的笔迹，进行研究、记忆和书写而完 成。学习他人的文字，模仿他人的文字，从本质上 来说，是违反了书写的自然法则。而摹仿者在模 仿过程中，只是掌握摹仿对象的一些基本字迹特 征，而想要掌握被摹仿者的笔法，几乎不可能在 短时间内做到，在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些特殊 的写法，虽然在大体上相似，但在细节方面，却难 以处理 [3] 。
( 二 ) 摹仿者的心理原因
在模仿别人的签名笔迹时，一般都会有紧张、 慌乱的情况。虽然此时是其意志控制力极强的时 候，意念可以保持高度的专注，但书写的方式以 及书写的习惯还是难以改变。
( 三 ) 摹仿者的摹仿水准
摹仿者自己的摹仿水准对摹仿签名笔迹有着 很大的影响。摹仿水平越高的人，其自控程度越 高，就越能够掌握被摹仿者的书写方式以及书写 习惯，他们所模仿出来的文字就会更贴近于被摹 仿者的文字;而那些摹仿水平低的人，他们的书写 基础比较薄弱，难以掌握被摹仿者的书写方式以 及书写习惯，所以，他们摹仿出来的签名字迹就 会出现许多错误。
( 四 ) 被检验字迹的特征
摹仿笔迹的速度、笔画的繁复程度、字迹的 清晰程度和字迹的数量都会极大地制约着摹仿 者。快速写法难以模仿，而笔划繁复的也难以模 仿，文字数量多的字迹更是难以书写。从原理上 讲，被检验字迹的特征反映和笔迹的书写水准是 相符合的，整个文章的结构和书写的基本原则也 是一样的。
四、摹仿签名笔迹检验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 一 ) 仔细研读文书档案资料
签名笔迹因其自身的特征，在很多文字资料中，都会牵扯到文书档案资料。鉴定人要仔细研 读档案中的相关资料，从这些资料中，可以得到 相关负责人没有透露的信息，或者找到新的帮 助文检鉴定人判断的线索。通常，检验机构所提 供的资料和样本上的文字都很少，信息不足，这 给检验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所以鉴定人必须 要多学习 ，多观察 ，多收集一些有用的资料。
( 二 ) 在采集签名笔迹实验样本时，要特别留 意书写人是否有反常行为
因为签名笔迹涉及具体的人称，在平常场合 中很少使用到，而一个人的签名就代表着个人形 象，故书写者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练习。 因此只看书写人的签字样本是不靠谱的，需要 对比其不同的样本字迹，才能客观作出判断。在 采集实验样本时，要尽可能给书写人提供一个轻 松、安静、舒适的环境。同时还要注意书写人由于 受情绪紧张、抵触心理、书写工具等主客观的影 响而出现前后不一致的签名笔迹。另外，文检鉴 定人也要保证签名笔迹样本的质量，检材签名笔 迹的字数较少，特点的重现性较差，受到外部环 境的干扰因素较多，所以要通过与一定量的样本 进行反复、细致的分析，才能找到符合书写人在 书写两种不同样本时的基本特点。
五、摹仿签名笔迹案例分析
( 一 ) 基本案情
警方接到当事人王某报警称：2016 年末，其 公司合作伙伴薛某忽然拿出了一份二十万元的欠 条，欠条上有王某的签名字迹，主张要求王某履 行欠条约定的偿还数额，但王某经仔细回想后， 认为自己未曾在这样一份欠条上签名，王某认为薛 某手中的欠条上王某的签名系伪造。在经过初步调 查后，相关部门将薛某提供的欠条交给 S 市局刑 侦大队物证技术中队文书检验部门，委托其对欠 条上的签名笔迹“ 王某 ”是否为王某本人所写进 行检验。
( 二 ) 检验过程
1.对欠条上的签名笔迹进行分析
在受理这个委托后，文检鉴定人员立即对检 材欠条及“ 王某 ”字迹进行检验，由于检材上 “ 王某 ”字迹笔痕特征明显，文检鉴定人判断检材 字迹应为直接书写形成，具备比对条件。检材字 迹的书写水平较高，在笔顺、写法等方面，笔划的速度较慢，笔势平淡，在字迹细节上，出现了 些许停顿，笔锋都有明显的变化，笔划的特征也 有差别，在笔划多处出现抖动情况，在标点符号 和括号的运用上也有所差别。
2.初步检验、分析，存在被摹仿的可能
根据文件鉴定人的初步比对发现，检材和样 本从笔迹的书写方式上虽有相似之处，但还是存 在着很多不同细节。文检鉴定人要想弄清王某的 签名是否属实，必须要根据案情，确定有没有摹 仿签名的现象。如条件允许，需要收集到薛某和 王某两人的平时笔迹，把欠条上“ 王某 ”签名笔 迹与两人的平时笔迹进行比对，才能得到更好的 解答。
文检鉴定人员还查证了王某和薛某之间的关系，并核实薛某能否获取到王某本人平日书写的 签名字迹。刑侦大队立即展开侦查，查明二人为 合作伙伴，经营多年，两年前因股息等问题意见 不合，二者之间曾有多次借贷的行为，薛某可以 轻易获得王某本人的签名笔迹，存在经过练习摹 仿“ 王某 ”签名笔迹的可能性，有机会掌握王某 签名笔迹的书写习惯。
王某还提供了笔迹鉴定历时样本若干，样本 数量充足。文检鉴定人发现欠条上“ 王某 ”的签 名字迹虽然在形式上十分相似。但经对比检验 后，发现“ 生 ”字的笔顺、“ 款 ”字左右两行的笔 画形式有很大的不同，而“ 先生 ”的笔画形式、比 例搭配、括号以及字符与数字之间的间隔号等都 有很大的差别，“0”的笔画形态也有很大的差别。
3.增加样本，突出要点
文检鉴定人需要判断欠条上“ 王某 ”签名字 迹是否为王某本人所书写，除了要查看王某的签 名字迹样本外，还要与薛某书写“ 王某 ”的签名 字迹资料进行比对。
将欠条上“ 王某 ”签名字迹与薛某、王某的 签名笔迹分别进行对比后，文检鉴定人得出了结 论：薛某的书写水准很高，与检验材料上的字迹 相符，王某的书写水平偏低，与检验材料上的字 迹不符。经过全面分析，欠条和王某的笔迹有本 质差异，与薛某的笔迹有相似特征。最终文检鉴定人综合评断后给出鉴定结论：欠条上的“ 王某 ” 签名笔迹不是王某本人所写。
( 三 ) 案件启示
1.在鉴定材料过程中，发现的摹仿者笔迹特 征、被摹仿者笔迹特征以及二者的书写水平，是 解决这类案子的关键所在。这种情况下，检验材 料的笔迹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却找不到奇怪 之处，处于“ 像 ”与“ 不像 ”之间。因此，文检鉴 定人员必须要注意，要从这些笔迹上找出一些异 常之处，然后带着这些疑问，再来找样本字迹的 特征。通常，由于种种原因，仅对案件中的疑点进 行简单的分析，往往无法断定是否为摹仿笔迹。 若有形快实慢、笔力平缓、中途停顿、修饰重描和 抖动弯曲等特点中的一种或多种，则可认为检材 签名字迹存在被摹仿的可能。
2.确定摹仿的模式，并相应地提出摹仿的基 础依据。确定摹仿的模式，是摹仿签名笔迹检验 的重要环节。该环节的鉴定较为困难。其中，最 大的问题在于，签名笔迹的特征具有多样性，一 张纸上的文字、一个单词、一个笔划，都具有笔迹 的“ 特征”， 同时还能反映出摹仿者的书写水平， 这些通常都是小量的、隐蔽的、细微的以及深 层的特征。应该准确地区分这种多重因素，尤其 是对摹仿者本身的书写习性进行全面、客观和深 入的挖掘。
3.查明样本字迹、摹仿者字迹材料与被摹仿 者字迹材料之间的联系，是分析这类案件的关键 所在。模仿字迹的案件，摹仿者出于个人目的，通 常都会与被摹仿对象存在着某种联系。摹仿者进 行模仿的行为，本身是一种违反客观现实的欺骗 行为。将样本字迹、摹仿者字迹材料和被摹仿人 字迹材料进行对比，可得出以下三方面的特征： ①与被摹仿人字迹相符的特征;②与摹仿人字迹 相符的特征;③与两者都不相符的第三种特征。
综上所述，在鉴别摹仿签字笔迹时，鉴定者必 须摒弃“ 以物论物 ”的思路，始终要应用“ 系统 化 ”的视角来进行鉴别。虽然摹仿签名字迹具有 字数少、笔划的重复率较低、语言特征不易显露 等特点，给鉴定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但只要 认真对可疑摹仿人和被摹仿人的书写行为进行细 致的分析，去伪存真，实事求是，对检材和样本签 名笔迹做出客观的综合评断，便能给出准确的检 验结果。
参考文献
[1] 孟伟红.摹仿逝者少量字签名的鉴定方法与价值特征分析[J].中国司法鉴定，2009(4)：64-66.
[2] 赵进发.浅谈签名笔迹的鉴定[J].刑事技术，1997 (5)：40-44.
[3] 陈春荣.再看摹仿签名笔迹鉴定[J].中国司法鉴定，2014(4)：67-70.
[4] 马兹河，李家明，刘丹.从摹仿签名笔迹特征探究检验及鉴定[J].中国司法鉴定，2008(2)：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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